赵方旭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办公桌，其实对于下课这件事，他早有预料，因此昨日收到消息的时候，他甚至是平静的。

他细心地整理着抽屉里的文件，这些都是他过往的回忆，每一次重大的行动，每一个重要的人事任免，都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随着整理的进行，他越发深刻地感受到，他要离开这个熟悉的办公室，离开他曾经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岗位了。

整理好文件后，赵方旭接着收拾个人物品。他的个人物品不算太多，笔筒，眼镜盒，老黄送的玉雕镇纸，保温杯......一件件的物品被他装进了一个纸箱子里。电脑是不能带走的，里面有太多重要文件了。

他把整理出来的文件全部放入了保险柜，然后上好了锁。接着，他抱起了纸箱子，向门外走去。

“赵董！”

“董事长！”

“赵董你真的要走啊。”

门外，一群哪儿都通的员工们聚集在这里，有中层管理者，也有刚入职公司一两年的新人。

赵方旭扫了一眼，发现一些他认为会来的人没有来，也有几个让他意外的人。

“行啦，我只是被调去分管资料，大家今后还是可以见面的嘛。”

“从今往后啊，不要叫我赵董了，叫我老赵就好。”

“过几天新来的夏董事就要上任了，都回去干活吧。”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这话也是一种暗示，不要再和他太亲近了。而他赵方旭也会清楚自己的身份，不再干涉或者过问公司的重大事宜。

安抚过众人后，赵方旭继续抱着纸盒子向外走去。

......

赵方旭算一个好领导么？那要看对谁来说。

对于华国的高层领导来说，赵方旭这些年做得还算可以。

他私心不重，也十分敬业。基本贯彻了他们维稳的思想，如果不是秦风和碧游村的事，再加上内鬼事件爆发，他应该会在这个位置上一直干到退休，或者在最后几年，提一个级别更高一些的闲职。

对于哪儿都通员工来说，赵方旭是一个严肃精明的领导，虽然偶尔PUA员工，也没少让他们加班，但是福利和晋升上算是较为公允。当然，也有人是喜欢黄伯仁那种的，觉得黄总为人幽默，而且会实打实的给自己人好处。

对于秦风来说，他其实是希望赵方旭继续留任的。因为赵方旭不像黄伯仁那么贪婪，而是很识时务，如果换上来一个不知道自己斤两的愣头青，反而容易再次造成冲突。

相反的，对于七窍玲珑张楚岚来说，赵方旭就不算是个太好的领导了，他太精明，经常会给自己施压。而且赵方旭已经明确地告诉他，一旦冯宝宝的事情暴露，他不会容情。

在众多公司员工或不舍，或犹豫，或窃喜的目光下。赵方旭穿过走廊，来到了公司的大门口。

此时他抱着箱子略显苍老的身影，和那些普通社会中，离开自己岗位的高层管理者没有什么不同，哪怕神情再淡定，也带着挥之不去的茫然和没落。

他走出公司，就像走出自己过去的人生。

然而老天却在这个时候又和他开起了玩笑。

还没等他走出哪儿都通的大院，小陈突然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赵董，赵董。”

“梁局长来电话了，让您现在过去......”

......

当赵方旭坐在会议室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他被重新任命为了哪儿都通的董事，不过是作为副手，第一领导人还是换成了上面派下来的夏董事，不过她尚未走完流程，要过几天才能上任。

会议室里，梁局长手下的曹秘书，几位哪儿都通的高层，以及徐四，窦乐，高廉等都已列坐。张楚岚和冯宝宝坐在靠近门口的后一排的位置，既是把风，也算旁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