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们的魄力即使到了今天也仍然值得称颂。”如月喝了口咖啡，接着说道：“安息之墙的建立，也就标志着裳暂时回归了稳定，随着时间流逝，除了先哲们的后人，大部分的人类逐渐遗忘了妄秽的事实，历史便朝着我们熟知的方向前进。”

“但是与此同时，妄秽们意识到了它们与人类最大的差距，”如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智慧。”

“于是又经历了一千年，妄秽的组群中也诞生了属于它们的三位神明，三位神明同时拥有着无比的力量和超凡的智慧，比起人类曾经的先哲也丝毫不逊色。”

“三位神明每一位都拥有各自的权能，祂们大规模的在妄秽中挑选自己的传承者，各自组建了一支妄秽的军队。”

“于是乎，在妄秽拥有了主心骨之后，又一次向着安息之墙发起进攻，但这次因为拥有安息之墙的天然壁垒，妄秽只能想方设法的在墙上轰开通道来进入裳，这一优势便使得双方的实力平衡了下来。”

“这次战争，人类在先哲后代们的带领下，虽然仍然损失惨重，但却让妄秽再也无法制造屠杀的惨案。”

“难道妄秽的三位神明就没有毁了安息之墙的能力吗？你说的那个大贤者就算再接近神明，可终究也不是神明。”话一出口，凌泫然就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赶紧堵住了嘴巴。

如月叹了口气，“你的担忧，也正好是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

“在这次战争中，当战事即将结束时，妄秽的三位神明纷纷选择自爆，在安息之墙上留下了三个不可修补的空缺，两个世界再一次连通。”

“但奇怪的是，自此之后，妄秽再也没有对安息之墙发动大规模的进攻，而是选择撤回了罔，像是在等待什么。”

“也许他们在等待新的神明出现？”凌泫然问道。

“那就不得而知了。”如月摇摇头，“但现在，又一个千年节点逐渐逼近，偷偷跨越次元壁入侵裳的零散妄秽也不在少数，组织上对于所有的灵装拥有者都很重视，希望尽可能的吸取战力来应对不时之需。”

“事情就是这样，妄秽的来历，动机，以及人类同妄秽抗争的历史现在我已尽数告诉你，是否选择加入的决定权在于你自己，但我还是要给你一个忠告，”如月的眼神锐利起来，“你身为纯粹的人类却能觉醒灵装的这种情况在整个历史上也很罕见，你要是选择单打独斗的话，万一你的身份暴露，恐怕会引来很多你不该有的麻烦。”

“比如说你们组织的追杀？”

“即使是出于我们今天的一面之缘，我也会承诺，元灵不会对你动手，但觉醒灵装的人类组织可不止我们。”如月说着，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一本很是古老的册子，翻开一页，只见四个图腾赫然印在其上，“除了元灵，还有三个人类组织，分别是烈阳、九尾和刀锋。”

凌泫然细细打量着四个图腾。最左边的是一只青色的九尾妖狐标志，显然是九尾、刀锋的图腾则是是被一圈枯骨围绕在中心的斩刀、烈阳的图腾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是周围燃烧着熊熊火焰的一轮金日、而元灵最为特殊，仅仅只是用繁体中文写下了“元灵”二字，周围绕了一圈由风火水土四种元素构成的圆环。

“烈阳和九尾的人可能会温和一些，但刀锋的人个个冷血无比，他们若是发现了不属于任何组织的灵装拥有者，就会毫不犹豫的抹杀掉。而且就算组织不出手，在组织之上还有一部分人也不可能容忍你的存在。”

听到抹杀两个字时，凌泫然不禁背后一凉。

“我可不是在威胁你。”如月还不忘补充一句。

“为什么？”

“很简单。”如月微微一笑，“因为不是所有半秽种都在组织的掌控之下，有相当一部分半秽种分散在世界各地，用灵装的力量做一些非正义的举动，包括但不限于各类犯罪。但对于现在这个世界来说，若是这种非自然的现象被普通人类发现，那么后果……你也能想象的到吧。”

凌泫然再次沉默下来。

“所以像你这种拥有灵装的人类，无论是在半秽种眼里还是普通人类眼里都是十足的异类。”

“话说，”凌泫然忽然想起了什么，“为什么说纯人类能觉醒灵装很罕见？我看你们和普通人类也没什么区别啊。”

如月摇摇头，苦笑道：“你还记得我刚才是怎么描述灵装的产生的么？”不等凌泫然回答，如月便接着说道“‘妄秽的到来使得裳出现了第一批觉醒了灵装的人类’，你不妨猜一猜，人类是以怎样的方式觉醒的？”

“在灾难之下超越自我极限，然后进化出超人的力量么？”凌泫然老实巴交的说道。

“这是日本动漫里的说法，虽然确实很酷，但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不可能符合实际。”如月摇了摇手指，随即语气凝重起来，“灵装的觉醒实际上是个意外，先哲们在战斗时，不小心让妄秽的血液进入了伤口，一部分因为感染死去，而另一部分不仅成功活下来，并且因此觉醒了灵装。”

“所以灵装的力量……实际上来源于妄秽？”凌泫然的眼睛顿时瞪大了一倍。

“正是如此。”如月点了点头，“所以只要是能觉醒灵装的人，无论是先天遗传还是后天注入，体内或多或少都会有一部分妄秽血统，我们将这种人类称之为半秽种。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半秽种并没有随着二十世纪的人口大爆发而同频增长，所以在现在的世界上将近八十亿人口里，半秽种可能连一千万人都不到，而在这八九百万人里，知道自己身份的最多也就半数，而剩下的要么像普通人类一样生活，要么就在某些特定时刻被偷渡而来的妄秽杀死——如果那种行为可以算得上偷渡的话。”

“所以安然也……”

“是的，张安然的父亲曾经也是元灵成员，她父亲是半秽种，母亲则是正常人类。”

“那，现在的世界上还有半秽种之外的人知道妄秽或者半秽种的存在吗？”凌泫然又问。

“有，”如月笃定的说道，“不过他们的身份比较特殊，我不方便透露。”

“所以现在你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了么？”如月合上了刚才拿出的那本旧书，转身放回书架上，“以你现在的情况，如果就这么回到正常世界里，那么各种麻烦都会接踵而来，加入组织是你目前最好的选择，至少在组织之中，你的安全可以得到最大的保障。”

“不过你也可以选择加入其他的组织，不一定非要是元灵，你若是有这方面的意向，我可以给其他三个组织的首领写推荐信。”

“让我再考虑考虑……”凌泫然低下头。

“可以，只要你想，考虑一整天都没什么问题。”说完，如月又掏出了那本少女漫画，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

“不过你接受的倒是挺快的，至少你的镇定看起来不像是被吓傻了。”

“与其说是接受，倒不如说是从小就一直以为会有这些东西存在。”

话虽如此，但说不震惊肯定是假的。

也就是在如月打开漫画的一瞬间，那种直逼人心的压迫感才终于消散。凌泫然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在脑海中问道：

“听故事听够了么？该到做决定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