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须臾之后执拗的抓住了玄初尧的衣袖。

他抬眸去看她，眼中尽是灰败之色，不见一丝光彩。

她的心口猛地抽搐了一下，边帮他解开束缚边道：“你恨我没有关系，不要恨自己。”

“……”

她俯身在他额上留下一吻，露出浅浅的笑容道：“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因果我替你扛，无关亏欠，只因你是玄初尧。她想。

致玄初尧于死地的人是谁都不能是她，只要她还活着，她会尽一切力量阻止弥补。

若她不在了，那当另当别论。

白清若知道她错了，很多事无法避免，也不是退让就能解决的。

该走的弯路，该摔的跟头。一定要走过了，摔疼了，才能有所领悟。

玄初尧微扯了一下嘴角，似是嘲讽：“上神，你这么做，不合规矩。”

她哈哈一笑，是个十分愉悦，自胸腔震颤出来的笑声：“规矩？好长时间没有听到你说这两个字了。”

“玄初尧，我向来不喜欢规矩你不知道吗？”她看着他的眼睛，笑得露出莹白牙齿：“去他大爷的规矩，都这个时候了，还讲什么规矩。”

“他们没有对你讲过规矩，也没有对我讲过规矩。”她说：“玄初尧，我们离开神界吧。魔界，没什么不好的。”

若非如此，只怕玄初尧不愿离开。

玄初尧凝眸看她，思量她的意思，良久，问道：“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我看不懂了。”

阳无箫跟他说无论林则说过什么，要相信白清若。

就算所有人都会背叛他，指责他，白清若也不会。

在他被关在密牢的时候，他想说阳无箫胡说。

而此刻他又开始纠结起来，林则的声音和阳无箫的声音来回来脑海转换。

白清若捧着他的手放在脸颊，柔和地注视着他：“有没有我你都要好好活下去。玄初尧，为了自己活下去。”

她做什么都好像漫不经心随心所欲的样子，性格多变。不久前还与他针锋相对，现在又情意绵绵。

“白清若，为什么要放我走？”

“他们要处决你。”

“他们不会轻易放了我的。”

“你先走，我已经传音明修了，他会接应你。”

“若放了我，我还会……”

“没关系，”白清若摇摇头：“没有谁该以德报怨，神也如此。”

玄初尧一哂：“神？你师兄说得对，这世上没有神，也许会更好。”他有些挑衅的看着白清若。

他是在试探白清若。

白清若没有表现出厌烦或不悦，她说：“走吧。”

玄初尧站起身，暗沉的盯着她，指腹有些粗暴的划过她的唇：“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今日所做决定。”

“承担所为的后果，神也一样。”白清若平静道。

正当埋伏在外的上神们犹豫着要不要去锁上密牢，将白清若一同永远锁在里面的时候，白清若与玄初尧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大爷的！应该早点上锁的！考虑什么后果真的是！

“白清若，你这是要干什么？”

她面对将他们包围的上神，脸不红心不跳地哦了一声，胡扯道：“魔君大人说他愿与神界和睦。”

上神：“…………”

玄初尧：“……”

胡说八道！天崩地裂都不可能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