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观没有发现异常，一桌一椅一切事物都很真实。

他看向陈明真和周处，陈明真和周处也看着他，这种对视让他有些心慌，他说道：“我已经说完了，陈提案，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我还有事要忙，就失陪了。”

陈明真道：“我们去一趟现场吧，若是现场勘查无误，应当就是个误会。”

说着，陈明真和周处站起身来，先一步走出办公室，到外面等他。

赵观坐在位置上没动，他阴着脸体会着这种说不来的不对劲，终于忍不住把辫子的尾巴塞进嘴里，然后张口尖叫起来。

这是他的神通：惊声尖叫。

声音并不通过物质传播，寻常的耳朵也听不到，它会直接响在影响范围内的人的灵魂深处，激发出巨大的惊惧和恐怖，受此惊惧恐怖的人会不受控制地惊声尖叫，并在惊叫中精神崩溃，自残身体。

“啊！”

“啊……”

“啊，啊——”

几乎立刻就有惊叫声传进办公室里。

赵观听到这些声音，心里安稳了一些，他走出办公室，看着办公区里抱头惊叫，不停抓挠身体的治安官和办事员，甚至陈明真身边的那个年轻人也是如此，他终于确信自己是在现实中，而不是幻境里，陈明真绝无可能营造出这样的幻境。

陈明真施法平复周处受到的冲击，质问赵观：“赵局长，你在干什么？”

“抱歉，我被陈提案方才对我施法迷魂吓到了，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被提案拉到幻境里了，我这就解除神通，冒犯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有权对此做出应对。”

赵观解开头绳，把编在一起的头发披散开，然后万千发丝延伸铺展开去，把这里的所有人都笼罩在里面，接着如水波般荡了起来，消去了神通影响，在场诸人便恢复了正常。

陈明真没有抓着这件事不放，“既然你确认完了，那就走吧。”

“陈提案，请。”赵观施施然说道。

东莱县监狱在新城区郊外的一个山谷里，且大半监区都在山体内部的山洞中。

案件现场就在山洞深处的庚字监区，如今已经被炸塌了，陷落的山石把这一区域掩埋了个结结实实。

赵观指着废墟说：“陈提案，如你所见，这就是那个几个气功师搞的，气功师真是一群危险又极端的人啊，想想黑木县，要不是他们，又怎么会死那么多人？乱世用重典，幸好我把他们抓进了这里面，损失也只是这里罢了，要是在外面自爆了，还不知道要死掉多少人呢，到时候我们上上下下都要吃处分，我的行事或许有不妥当的地方，但也是为了我们大家好，陈提案可要明察。”

陈明真拿出装了烟气影像和王婷婷鬼魂的瓷瓶，拔出瓶塞，里面的一切便尽数投放出来，她问赵观：“赵局长又如何解释这个？”

在王婷婷厉声控诉中，烟气里的影像把当时发生的一切全部展现出来。

“就是他！就是赵观！就是你！你抓了我们，对我们用刑，奸淫我们，又让我们互相奸淫，虐待我们，又让我们互相虐待……”

赵观脸色铁青，当场就想把王婷婷拍散，他喝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搞这些幻象来栽赃嫁祸，陈提案，你又不是不懂法，你打算用连篇的鬼话治我的罪？那我就要上诉到提案总司了，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陈明真没理会赵观的愤怒，让他完完整整把这些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