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送走乘客，回到崖底洞穴，女司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女司机叫柳因，经过祭炼和这些次的生前重演，怨气已经淡了许多，神智清明，除了是一具焦炭样鬼体，其他和生前几乎一样。

司马把那面镜子拿出来照向柳因，柳因低头扭脸，不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柳师妹，你的进步很快，怨气已经快没了，但你的心结还是没有放下，不然不会还是这幅被烧焦的样子。”司马在镜检之后对柳因说道。

柳因走到一侧洞壁的香台前，吸了几口烟香火气，淡淡地说：“我想就一直保持这个样子。”

“你要真想保持这个样子，为何要面镜扭头？”司马坐到蒲团上，语重心长道：“你现在是入了我们草木春秋道的鬼修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弱女子，放不下那个心结的话，你连第一重雷劫都撑不过去。”

“过不去就过不去，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你看，又说这种话，活着怎么没有意思，意思多了去了，你才几岁，在这个花花世界里你才享受了多少东西？世界之大，之美，之奇诡，之玄妙，都等着我辈修士去享受去探索呢。”

柳因用空洞的眼睛看了看司马，笑道：“世界再好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整天在干什么？在日复一日地重复那段经历，日复一日地被殴打，被轮奸，被围观，我该感到开心吗？怎么放下心结？”

司马避开柳因的视线，看向洞外的烟岚，“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很痛苦，但这在当初都说给你听了，并没有瞒你，你是同意了的，短则二十年，长则五十年，你就能恢复自由，作为回报，我们收你到门下，传你鬼修之法……”

“我知道，我现在也没撂挑子不干呀，我就是心里难受抱怨抱怨，抱怨抱怨也不行吗？等项目启动的时候，我会变回原来样子的。”

司马决定换个话题，他说：“今天开始，你要求独立走完全程，不让我们跟着监视，我们做到了，那么一切还顺利吗？三个劫匪和车上其他鬼可有异常？”

柳因摇摇头说：“鬼没有，沿途的草木蜃景也运作正常，但你们的乘客挑选工作出现问题了，进来一个修真者。”

“什么？谁？”司马面色一变，随即又调整过来，毕竟从结局来看是正常的，那么证明没有大的变故发生。

“听他和其他乘客说话，应该是本地人，刚从外面回来，他的修为应该不高，不像是发现了草木蜃景的样子，应该只是看出这是一辆鬼公交，事发的时候，他和另一个乘客留下来，二虎动手的时候，他用了迷魂幻术假装被打，被我赶下车的时候也没有其他举动，最后看着我们离开。他的迷魂幻术无声无息，没有丝毫痕迹，若非我看他围观的时候一脸稀松平常的样子察觉有异，赶他下车后翻看草木蜃景，才知道被迷魂了。”

这样简略的描述不能让司马判断出什么，他让柳因把详细过程一点不落地说出来，并拿出镜子“录像”。

听完之后，司马沉吟道：“他可能是真没发现草木蜃景，但修为高不高就不好说了，这种能精确选择迷魂内容而不影响你正常做事的迷魂术可不简单，我得烧张符给师兄师父他们，让他们去沟通一下，避免发生误会。”

说完，他没有立刻画符去烧，而是先检查了一番洞府禁制，确定这里安全之后，才开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