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江曰午走过那家的旧房子,总会想起小时候的一个女孩,当时她是自己的小跟班。他和于孝余,那个女孩是很好的朋友,可惜申家的年轻人都搬走了,她只有寒暑假才会回来。
于孝余在幻术上没有半点进步,甚至再简单渺小的事物他都不能幻化。江曰午常常不管他,看着天际发呆,一数女孩搬走了五年,今年寒假她没有回来。
再往前看,记忆越来越模糊,她好像这五年间只回来过六次,四次过年,两次暑假,已经有一年半不见了。
吴大广见于孝余这般无用,只得唤来老狗,一人一狗静静待在远处。
于孝余虽是心急,见他失神地看着露珠,便问:“你在想什么?”
江曰午被他打断,有点气愤说:“没什么”
于孝余尴尬地直挠头说:“我真没用啊,你一天就练好了,我三天了还没动静,学习也是这样的”
江曰午厌恶他说这些丧气的话,连忙否认:“你放屁,你说什么就什么?”说罢又不看他,看向另一滴大露珠,在其中两人的倒影旁添了道模糊的身影。
“这是谁…啊,婉楠!”于孝余小声惊呼,连面色都发白了几分。
江曰午眼中满是温柔,他隔空轻抚那个身影,悄声说:“要是她回来就好了,也让她拜师父为师”
于孝余不懂他的意思,便问:“可她就待不久,能学到什么?”
江曰午一把拍去了露珠,怨愤地说:“婉楠肯定比你强,学的不会少!”
于孝余头垂了下来小声说:“也是,毕竟我在班里从来都是倒数”
“呵!”江曰午捏起泥粒,撒过去,他冷冷说道:“这次,你一定要成功!”
于孝余心中默念,汗液都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他看着露珠上似乎有了泥粒,突然间消失了,
“成了吗?”“你看看”他看着露珠上晶莹剔透,毫无杂尘,可他心神一动,两人都见到了泥粒,
“可以了”江曰午快慰一笑说:“比我当日强很多!”
“你,你”于孝余激动得说不出话,再试了几次都成功了。
江曰午拍去露珠说:“我刚才说的是气话,你总是过于自卑,这下相信自己了吧,跟师父说一下,咱们去玩”
歪脖子树枝叶繁茂,留给村口一大片阴凉处,夏季时,这是村里人常聚在一起的地方。此时太阳西斜,两道影子融于树荫。
“我有时间就去找你,你先别来找我了,好吧?”王永森走过村口,又一次看到那个清水村的姑娘,江曰午正与她告别,那姑娘一脸依依不舍。
他突然想起曾经的一个学妹,在告别中也是那种眼神,哀伤,不舍,以及一点点的怨恨。
可他当时赠诗一首《行路难》,好让学妹能豁达视之,因为他想两情若是长久时,岂在朝朝暮暮。没想到后来那学妹再也不与他联系,错的诗终结了两个人的缘分,原来是这样!他心中一阵绞痛。
有情之人,或痛苦万分,或引火烧身,大多痴迷于他人,迷失了自己,他才不会去轻易相信爱情呢!
突然他想起了那个不正经的吴大广,这俩小孩说不定在早恋,倘若吴大广教坏了他们,是不是会出事情。
走回大队部,他拿起最新一期的报纸,一行小字引起他的注目:近年来青少年犯罪事件逐渐增加,相关的性教育需要加强。
心中涌起恐惧感,他夺门而出。当有人喊住他时,他应付了几句才放慢脚步,之后仍是快步走向吴大广家。王永森见他家里没人就走向村东,他们果然在这里,不过隔了一段距离。
吴大广正靠在牛背上打瞌睡,王永森走上前咳嗽两声,才说:“大广叔啊,有件事得给你说一下”老人睁开了眼睛,表示听到了。
“你”王永森看了看远处,两个小孩隔很远,都蹲着看草丛,他心里有些疑虑:这虫子真有这么好玩吗?
害怕孩子们听到,王永森凑到他耳边说:“你千万别把你那不良嗜好教给他们啊,你就自己看看得了,千万不要让别人看,记得了?”吴大广迷迷糊糊不像在听。
王永森气得一跺脚便掏出杀手锏:“你那贫困户证明也不是让你干这种事的”
他这时好像醒了过来,不耐烦地说:“知道了”
“那就好”王永森走向孩子们。
老脸挂不住,吴大广这时站起身朝他喊:“有必要吗?”
走远的男人不回答,还是跟孩子们说了一下,要提防这老头子,他们点点头,于是王永森带着他们买辣条了。
这天刘丽刚出门,远远看到申家紧闭的大门敞开着,她走过去一看,果真是母女俩回来了,便笑着走上前说:“徐姐,你回来了?”
屋檐下母女俩眼中带着疲惫,妇女看向刘丽露出笑容,而女孩面无表情看着地面。
“东西这么多啊,我帮你们拿着!”刘丽说着连忙接过去。
“刘妹啊,一年多不见还是那么漂亮!”徐淑绢打量着她说。
刘丽两手提满了行李,摇头说:“哪里哪里,穷山恶水的,徐姐在大城市里面住可是打扮得光彩照人啊!”
“妈,我进去了”这个表情淡漠的姑娘就是申婉楠,她看着杂草丛生的院里,皱紧眉头。
刘丽把东西放在走廊说:“没事,我去叫上我家曰午,还有于龙知那家的孝余,一起来收拾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