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为什么站起来的人是陈雯雯？

路明非一时间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一左一右却被徐家兄弟架住，他倒是能突围出去……但总不好刚说完“珍重”就对同学使用二天一流的剑法。

陈雯雯怀里抱着那本精装的文集，手捧一大束玫瑰，在灯光的照耀下一步一步的迈下台阶，像是女神步下凡尘。

路明非的印象里，自己已经很久没和这位社长产生过交集了。

他刚入学那会确实年轻不懂事，热爱过一段时间文学，顺带着仰慕过掌管文学和美的女神缪斯，还在女神麾下效力过……

但那些事情不都已经过去了么？

你们不是天天眉来眼去暗送秋波么？合着那些含情脉脉柔情似水用来浇灌情感小树的目光，都歪到他这棵狗尾巴草身上了吗？

好马不吃回头草啊喂！

路明非在心里一口气做完了激昂澎湃的发言，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气氛很显然不合适。

他确实不再是过去那个口无遮拦又没眼色的衰仔，他明白正式的场合需要说正式的话，尤其面对一个下定决心的女孩。

要是在对方走下来之前就开口拒绝，陈雯雯这种性格会郁郁寡欢很长一段时间，连带着电影院和文学社的回忆，都成为人生中的潮湿阴雨。

路明非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陈雯雯逐渐靠近，女孩一直盯着鞋尖的视线逐渐上移，最终抬头看向了他的眼睛。

陈雯雯嗫嚅了一会，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开口。

“明非，我……”

放映厅的门再一次被人用力推开，光从众人的身后照进来，打断了陈雯雯说到嘴边的话。

似曾相识的一幕，气势张扬的女孩立在门口，双手环胸靠着门框，睥睨众人。

“李嘉图，我们时间不够了，还要继续参加活动么？”

路明非站抬头望去，逆光的背景里，女孩明媚如刀剑，气势张扬的带着一水儿绝色小妹，门外停着火红的法拉利跑车，四叶草耳饰泛着跃动的银光。

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那个女孩光芒耀眼压过了所有人，像是来砸场子或者出风头的。

“她是来找你的么？”

陈雯雯小声的开口，抬着的头又重新低下去，像是被门外的光灼伤了。

“不……我不认识什么李嘉图，你继续说。”

路神人气势更盛，他很淡定的摆手，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直接无视了这个闯进来的女土匪。

“我的名字你还不知道么，我叫路明非。”

他搭住陈雯雯的肩膀，扶正她的身体，示意她继续把没说完的话讲下去。

陈雯雯抬头定定地看了面前的少年一会，那双黑色的眸子甚至没有往大门处看一眼，她忽然就笑起来。

“没事啦，我今天是代表文学社的大家，把礼物送给你。”

她把那本精装的文集连同帆布包一起交到路明非手里，花束放到一旁，替他整了整西装领子，轻轻的拥抱他一下。

“以后可能很久都不见了。”陈雯雯小声说，“到了美国要照顾好自己。”

“嗯嗯，我会的，听说那边天天吃牛排和烤肉，但愿下次见面我不会胖成猪。”

“不会的啦，你这么优秀。”

陈雯雯做完这一切，后退了一步，这让人群的包围圈产生了一个小小缺口，路明非抱着花束和帆布包转身，从那个缺口脱身出来。

“再见。”

“那我走了，再见！”路明非冲身后的人挥手，“大家，都要好好的！”

他转过身，在众人的目光中拾级而上，一步一步走上去，就像陈雯雯刚才一步一步走下来。

这就是所谓的选择么？

路明非忽然想起路圆圆同他说过的话，如果他没有选择卡塞尔学院，而是留在文学社，命运的齿轮或许就会转向另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