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今天的路线和往常不同。

“先不回武馆，你刚开始炼体不久，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食量肯定不小，现在老师带你去买进补的食材。”

申蓝牵着徒弟的手，走在午后的阳光下，轻声解释。

“可是，小姨已经按老师给的单子买好了啊？”

“那点吃的够干啥的，你白象决入门也有五六天了，你小姨买的真够你吃？”

“嗯……”

小家伙皱眉想了想。

“好像是有点不够，小姨还奇怪我最近饭量怎么变大好多，说是原本一个月份的三足牛肉，让我几天就吃光了……”

申蓝呵呵一笑，不够吃就对了，他之前列的计划表是为炼体打基础的。

正式炼体之后，至少得翻个几倍。

这个花销对于一般家庭来说负担不起，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柳玉莹负担。

好在武馆还是有点积蓄的，他暂时不至于因为养了个小徒弟就破产，然后穷困潦倒去睡大街。

师徒俩一路闲扯，很快便来到了附近的生鲜市场。

迎面而来的是浓浓的血腥气，对于申蓝这种闻不惯生肉味的人来说很不友好。

还记得小时候，他和李青梅第一次跑到这儿来玩的时候，他被熏得直捂鼻子，李青梅却抽着鼻子说好香。

他知道有人是天生的肉食动物，生肉的腥味也能甘之如饴。

但当时的他还是选择笑骂李青梅是个茹毛饮血、没进化完全的人型凶兽，换来一阵好打。

想起被打他又有些苦闷，小时候男孩子发育晚，被打也就算了。

长大了居然还要被李青梅的备课人偶打，真真是气死个人，以后有机会保准打回去！

他看向自家徒弟，心道为师能不能有朝一日暴揍李青梅，就看你了……

因为小时候的记忆，他便有心观察起自家徒弟的反应，却发现他木着一张脸，看不出情绪。

这孩子就这样，他看了几眼也就懒得费心思分辨了，拉着他走到一家相熟的摊位。

摊位上摆着一块块码放整齐的剔骨肉。

红红的布满诱人纹理，几乎看不到白色的油脂，但有薄薄的筋膜，表面则泛着油光。

“三足牛……”

申蓝听到小家伙嘀咕了一句，大概是最近吃得多了，能认出来。

“哟，小蓝来啦？”

坐在对面的摊主站了起来，是个膀大腰圆的中年汉子，一脸络腮胡看起来很凶悍，态度倒是热情和善。

“老吴。”申蓝应了一声。

老吴是蓉姨的学生，很早以前就从青木武馆毕业了。

他也有初段实力，但早早成了家，没有花时间精力去定段，自然也没法留在武馆担任武师。

类似有段位武者实力，却没有取得相应评级的人在社会上有很多，比如和老吴一起合作的几个同学就都是如此。

他们组队猎杀低等级的凶兽，然后贩卖赚钱，算是新时代的猎户？

这也是武馆制度的成果之一，每年都有大量武者从武馆毕业，然后自由且深度的参与社会生产。

虽然他们实力和素质参差不齐，也不能在武馆之外私自传授武学。

但他们的力量惠及全社会，就像社会其他成员的力量也会惠及他们一样。

曾经世家和门派主导一切的时候则不一样，那个时代的武者有严格的统属关系。

世家和门派为了保守传承秘密，没有动力培养太多武者。

即使培养，也会根据亲疏远近给出不同程度的阉割功法，防止泄密，也防备外围成员“以下犯上”。

更别说大多数的人根本没有接触武学的机会，即使根骨悟性超越常人的天才，也只能被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