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吃鱼吗？那我带走了……嗯？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费彬正在用塑料袋把吃剩的小半个肘子、鹅骨架，还有一盘苏棠没怎么动的红烧鲤鱼打包准备带走，馒头也装了十来个，忙完之后才注意到苏棠一副张口欲言的样子。

“……没什么。”

苏棠看了一眼二十三岁却面容苍老、头发斑白的费彬，忽然感觉他的想法也没什么不妥，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把这那略微稚嫩的年轻气盛压下了心底。

费彬又有什么错呢？在这个诡异的世界，光是活着就用尽了他全部力气。

“嘿嘿……”

打包好残羹剩菜之后，费彬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笑，“剩下倒掉也是浪费，我拿回去加热一下还能吃。”

虽然是剩菜，但比他平时吃的确实多了不少油水，前几天还在仓库清水煮白面呢，搭上了李婉央的人脉关系后，这才对自己大方了一些。

“倒掉确实浪费，其实我也准备打包的。”苏棠灿烂一笑。

谁还不是穷苦孩子？别说打包，在快餐店打工的时候，他都翻过厨房的垃圾桶。

“啊？那这些……”费彬更加不好意思了。

“没事，你带着吧，我……”

苏棠正说着，张大厨又端了两大盘菜过来，一盘白切鸡，一盘红焖大虾。

“我带这两个菜就行了！”

苏棠立即接过菜盘，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费彬：“……”

看着一脸泛酸的费彬，苏棠心情更加愉悦，又朝张大厨道谢：

“师傅，够吃了，不用做了。让你忙这么久，辛苦了，谢谢。”

“好，好。以后想吃什么提前给我说。”

张大厨肥胖的脸上堆满了憨笑，苏棠虽然是新人，但却是局长亲自招待的人，他又不傻，自然不敢怠慢，还趁机卖了个人情，这才转身离开。

“哎……”

费彬长长叹息一声，“人比人气死人啊，这张胖子从来就没给过我好脸。”

“你是不是欠他钱？”苏棠问道。

“呃……”

费彬瞬间语噎，老脸涨红，“也，也不是很多，就，就七八十块钱吧。”

苏棠瞬间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端起盘子，把白斩鸡倒了一个袋子里，红焖大虾则是倒了一半。

“这些给你吧。”另一半他留给了费彬。

“啊？我不要，这怎么能行……哈哈，谢谢了。”

费彬口上说着不要，但还是撑开袋子，把剩下的红焖大虾打包好，然后往座椅上一靠，语气感叹：“哎，苏小兄弟，你知道我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吗？”

“嗯？”苏棠看向他。

“我梦想不大，就是想弄上一桌子好菜，整几瓶啤酒，白的也行，和三五个好友，一起喝着酒吃着菜吹着牛逼，可惜……”

费彬神情落寞的摇了摇头。

他没钱。

也没朋友。

“……”

苏棠很快明白过来，费彬为了续命省钱，过于吝啬，又借了那么多外债，多少有些人嫌狗憎。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起身拎着自己打包的菜：“我先走了，回头有时间请你吃饭，到时候叫上娅娜阿姨，还有陈玉娇一起，她们也都帮了我不少，还没好好谢谢她们呢。”

说完，拍了拍费彬的肩膀，转身离去。

费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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