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面目扭曲,眼里溢出兴奋和残忍,呲着獠牙,发出纷乱嘈杂的怪叫,迫不及待的想要撕碎眼前这个人类。
相比起群魔乱舞的猢狲,苏唯孤独又渺小,单薄得像是一张宣纸,仿佛随意戳上一指头,便会破碎零落。
山奴们纷纷蹲下身子,没有哭喊也没有逃跑,尽量融进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娃子心底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被打消,只想安安稳稳做个老实奴隶。
如果这次能活下去的话。
“碍眼得很。”
耳边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声音,娃子突然能动了,他被那个单薄的年轻男人一脚踹回了人群中。
接着他看到,那个年轻男人,不退反进,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当着妖魔老爷的面,缓缓拔出腰间的佩刀。
“听说你找我?”
苏唯斜拎着长刀,独自站在群妖之中,平静直视猢狲美人。
“我来了。”
猢狲美人怔住一瞬,似乎没有料到他敢这般作态,接着眼里生起巨大的愤怒。
“我没想到你会来。”
“更没想到,你敢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站在我的面前。”
苏唯面上露出真实的疑惑:“为何不敢?”
明明欠债的是他们,
为何要夹着尾巴的却是我?
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被他这幅表情刺激,猢狲美人彻底破防,努力压抑的怒火喷发而出。
“为什么?”
“你居然问我为什么?”
她尖叫着张开另一只一直缩在怀里的手,抖露出一颗已经开始干瘪的猴头,猴头上还有些狂乱的胭脂吻痕。
“你有没有老公?你有没有死过老公?”
她将长尾的头捧在手心,唇角噙起一丝笑意,追忆往日美好。
“虽然他不是一个专情的妖,但对我一直很好。”
“他说我们会相爱一辈子,会对我好一辈子……”
“他还说未来我们会有孩子……本来是会有的。”
笑容短暂,就像美好总是易逝,猢狲美人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像个歇斯底里的狰狞怨妇。
“他只是去玩了个下贱的奴隶女人!”
“你怎么就能杀了他?”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好惨,我要你对他忏悔,求得他的原谅,让我满意,留你个全尸。”
猢狲美人悲伤的抹去眼泪,对苏唯下达不容置疑的命令,麾下的猢狲露出獠牙,蠢蠢欲动。
“……神经。”
苏唯握紧刀柄,用长刀的铮鸣给了对方答案。
他骤然发难,一刀登楼势不可挡的撕开空气,在猢狲美人瞳孔收缩的瞬间,就已经落在她的脖颈上。
砰!
刀刃砍在皮毛血肉之上,却发出击鼓般的闷响,
一层浑浊的淡薄气雾从对方的毛孔中渗出,形成一道护身屏障。
“你就是这样杀了他?”
猢狲美人撑大眼皮,对上苏唯森寒狠戾的眸子,发出难明的高亢尖叫,“现在!还想杀我!”
“……癫婆。”
回应她的,是苏唯手上的长刀三转,
力量如浪潮,一浪高过一浪,转眼便已叠加成海啸,
三重楼加上枷锁境的肉身,长刀森寒凌厉得可怕,
全力斩下,在与气雾短暂抗衡之后,于她的胸口,开出一道血肉翻飞的伤口。
猢狲美人不可置信的盯着手中变成两半的猴头,凄厉长啸。
“给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