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目前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他开始受伤了。
破烂漏风的甲胄很难再完全的庇护身体,
长枪刺破背脊,利刃砍中臂膀,暗箭在他的腿上留下伤痕,
枷锁境的肉身可以很大程度削弱这些伤势,只是怕积少成多,被生生磨死。
桃山公唇角翻出獠牙,乐呵呵的笑了,一切都在按着他规划好的剧本发展。
庄子里的村民心生绝望,已经不忍再看,
这个不知道姓名的官差终于还是没能创造奇迹,看样子马上就要成为山匪刀下亡魂,然后下一个就该轮到他们。
苏唯摇摇欲坠,似乎随时可能倒下,但每次又能咬牙坚持下来,找到机会还能再砍死几个。
数次之后,桃山公失去本就不多的兴致,逐渐烦躁,
他想看的是英雄迟暮,或者摇尾乞怜,不是励志话本。
于是他喝刀。
“死了不成,莫非要我亲自动手。”
“咯咯咯,岂敢,奴家以为桃山公未能尽兴,便与您多看了几眼。”
“稍安勿躁,奴家这就摘下他的头把玩。”
山匪群中,一道娇媚甜腻的笑声响起,引得即使身处战阵的山匪们也是一阵情难自禁。
顺着声音的方向,细长剔透的蛛丝笔直射来,
看起来弱不禁风,却比铁锁更坚韧,比刀刃更锋利,一路上轻易洞穿切断二十来个啼阳寨的山匪,很难说不是故意。
阴毒的蛛丝又快又狠,奔着苏唯的背心窝子直直袭来,
暗中的始作俑者已经看到他被洞穿心口,不可置信倒下的可怜模样,
光是想想就让妖兴奋得一阵潮红。
蛛丝即将临身,好似毫无察觉的苏唯却突然转身,一把攥住那蛛丝。
“抓到你了!”
苏唯冷笑出声,面容疲惫一扫而空,百鹤降妖法全力催动,浑身上下百鹤齐鸣,体表泛起淡薄的天地气雾。
不装了,
摊牌了。
自一开始,苏唯便察觉到两股初生境气息。
一股浑厚老成,境界圆满自如,是明处的桃山公。
另一股略带燥意,似乎刚突破不久,藏在暗中。
他自认光明正大一对一,胜算极大,若是同时面对两名初生境,还是一明一暗,那就很容易翻车,更别说还要加上数百山匪。
未破入初生境的他,不引动天地气雾时气息等同凡俗,不易被对手察觉,这是苏唯的优势。
要利用这一点,先将暗中那位吊出来,最好能先拔掉。
正好桃山公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苏唯便顺水推舟,一边与他登台唱戏一边默默收割着海量的顿悟机缘,闷声发大财。
全程忍着憋着,在战阵中差点破功,好在老猴子还是猢狲脾性,没什么耐性。
现在,戏不是落幕,反而是到了高潮。
苏唯手臂全力爆发,猛然一拽,人群中响起一道娇呼声。
粉色薄纱罗裙的女妖从男人的皮囊里被扯了出来,直直撞进苏唯怀中,
蛛丝从苏唯手中一直延伸到裙底,裙下丰腴软香的躯体若隐若现,
女妖眼睛扑闪扑闪望向他,似惊似怕,拍拍胸口,惊起一阵波澜。
竟是一个诱人的尤物……个卵。
要是没有背后未褪干净的足肢,和那扑闪扑闪的四只大眼睛,大概能称得上是秀色可餐,
如今这模样,只能叫人觉得自己是她桌上的晚餐。
“咯咯咯,讨厌,怎得对奴家这般粗野,都弄疼奴家了!不过……奴家喜欢。”
女妖娇嗔着,纤纤玉手滑进甲胄的缝隙。
“喜欢吗?更粗野的还在后面。”
苏唯冷冰冰的笑道,出道三天,没受过这等鸟罪,断然不能惯着。
“被我抓到,你可就遭老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