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吗?”
桃山公从他眼里看出惊疑,重新占据上风的感觉,让老猿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剑匣摊开,没有整齐摆放的名剑陈列,只有一把剑,一个坛子。
剑插在坛子里,
坛子老旧,坛身绘制着诡异邪恶的彩画,坛内盛满浑浊污秽的血液,不知由多少种生灵汇聚而成。
剑看不清细节,整把剑被血肉泥浆严严实实的包裹住,只能透过外形勉强认出这是一把剑。
像是民间某种邪恶宗教的手段,除了恶心丑陋,并没有什么值得说道的威势。
或许能吓唬住胆小的凡人,但对于迈进超凡的武师,理应没有任何威胁。
但就是这样一个东西,却让苏唯整个人被死亡的阴影笼罩。
他全力催动天地气雾,那些山匪在他拳下断臂残肢横飞,化作血泥四散,
但山匪们知道要是苏唯活下来,他们所有人都得死,故而忍着胆寒全力保持阵型拖住苏唯。
苏唯蹙眉,山匪们如今很难对他造成威胁,但要突破血肉的泥潭,也不是瞬间能够做到,
他果断脚下一蹬,使出消耗巨大的鹰入云之法,一跃而起,在阵阵惊呼中越过阵群朝着老猴子射去。
“晚了!”
“别以为凝尘境很了不起,下辈子多学些礼数。”
桃山公恶狠狠开口,然后双膝一弯,重重的跪在了坛中剑前方。
“请宝剑杀人!”
他仰头高呼,而后深深叩首,额头将土石都砸出个浅坑,
诚心诚意,足斤足两。
不仅半空中的苏唯,连山匪们都不由屏住呼吸。
只是,声势浩大,坛中剑依然没有半点动静。
“……”
桃山公抬头,森冷的目光扫视。
砰!砰!
有黑影探出,转眼又缩回。
两条皮肤褶皱,沾了长毛的手掌,此时,正各自攥住一颗微微抽搐的心脏,缓缓伸到坛中剑的上方,尖锐指甲猛地扎了进去。
前方,两名山匪这才感觉到胸口凉飕飕的,兀自从马背上栽落下来。
嘶——
一片抽冷气声,山匪们心惊胆寒。
殷红的心头血顺着滴落至剑身,为坛中剑表面的血泥增添了一抹新鲜。
桃山公再次拜下:“请宝剑杀人!”
这次坛中剑果然有了动静,嗡嗡着发出轻颤,但离着出坛似乎还有不短的距离。
但即使这样,一股大恐怖也骤然降临,锁定住苏唯,压得他动作立时迟滞起来,
老猿起身,骤然又扯过自家的大猿童儿,
一手一个,干脆利落扯断了他们的脑袋,将脖子对准坛中剑,
灼热新鲜的妖血从脖颈处喷进坛里,远比凡人的血来得见效得多。
“请,宝剑杀人!”
血肉包裹的剑终于完全激发,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握持,缓缓抽离出坛子,又自行飞至半空悬浮。
那剑左右摇摆,像是在挣扎,似乎并不想出剑。
桃山公显然不是第一次祭剑,他毫不犹豫伸出手掌,握住剑身,随后直接一抹,将自己的血留在了剑身上,其肉眼可见的虚弱了几分。
“去!”
果然有效,剑尖立时对准了苏唯的方向,逸散出一丝凌厉剑气,激射而来!
皮肉传来刺痛感,苏唯被压的跌落半空,凝尘境的力量竟连反抗也做不到,
这诡异的手段已经超出了他理解的范畴,
见识不足带来的后遗症,又一次得到验证,而这一次,或许也就是最后一次。
死亡的感觉袭来。
活了两辈子的人,苏唯不怕死,只当黄泉路上下错站便是。
只是有些愧疚,
伯母养育之恩未报,
大哥瘫痪之疾未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