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柏年眼见着她的脸红肿起来,往前一步,半挡在她身前。
“爸,这事儿不是阿云的错。”
随之而来的落在他脸上的巴掌。
“你说的对,不是她的错,是你当哥的无能。”
在下一巴掌落下之前,亓照云抓住了俞维廷的手,语气哀求。
“舅舅,我知道错了。”
俞维廷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收回手,在旁边坐下,没有再说话。
俞柏年看了她一眼,熟门熟路去厨房找了冰块,用毛巾包好给亓照云敷脸。
屋外是没有哀嚎也没有惨叫,甚至连闷哼都没有,只有拳头击打在肉体上的声音,杂乱,清晰。
亓照云自始至终一句情都没有求。
他们都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许净墨既然要赌,总要认识到有些事情光做好心理准备就行了的。
没一会儿,两个保镖从外面拖进来一个人。
许净墨被打的一身伤,左眼眼球都充血了,眼白已经被红色覆盖了,嘴角也破了,这还是看得见的地方,被衣服遮住的地方还不知道是什么样。
亓照云咬了咬唇,强忍着别开了眼。
许净墨这时候却突然挣扎着站起来,在俞维廷面前站定,嘶哑着声音。
“你打她?”
“我做的事,你打她做什么?”
俞维廷冷哼一声,甚至是连轻蔑都不屑于带的一个声音。
“你以为你是谁?你能站到我面前,是因为她,你说我不打她打谁?”
他这话说得极缓,视线连落都没落在站在面前的许净墨身上。
显然这话不是在跟许净墨说,他不配,是敲打亓照云的。
亓照云没有说话。
“她已经足够坚强了,你不应该再用这种方法去磨砺她,这是折磨,打压,不是对她好。”
俞维廷终于抬眼看了他一眼,尽管是坐着,没有什么表情,却依旧让人感觉到一股居高临下压迫感。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伟大?小伙子,年少轻狂很正常,狂得过分了,就是笑话了。”
他再次看向亓照云。
“看来我之前说过的话要收回了,阿云你看男人的眼光好像真的不太行。”
亓照云不说话,只垂眸看着茶几上的葡萄。
许净墨强撑着站了这么久,身形都有点打晃了,却依旧直挺挺地站着,偏着头去看亓照云。
“我确实不太行,因为我怎么想,都想不到,你会真的对她动手。”
“是因为她终归不姓俞,不是俞柏羽吗?”
他看着俞维廷的眼睛,看着这位稳如泰山喜怒不形于色的俞家当家人的眼中迅速聚起怒色,嘴角勾起一抹同样直接明了的不屑与讽刺。
“所以你不肯承认自己的无能,不肯承认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女儿,而将压力施加到阿云身上,这样就是伟大了吗?”
精致的水晶烟灰缸直接砸了过去,擦着许净墨的头,砸在了地上发出剧烈刺耳的声响。
与此同时,俞柏年和亓照云齐齐抬起头看向俞维廷,眼中俱是意外之色。
因为不需要再多的言语,俞维廷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许净墨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