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于葛天而言,犹如晴天霹雳当头劈下。
“颖城知府葛天以下犯上,企图谋反,护国军副将邓临听令,将葛天逆贼与刺客一同拿下!”赵明誉的目光地扫过在场的大小官员,冷冷说道,“如发现有其余同党,也一并抓获!”
葛天脸色灰败如土,手心直冒冷汗,狗急跳墙抓起一把刀胡乱挥舞:“来人,保护本官,莫要让逆贼-”这葛天亦是自不量力,他的话都未说完,便被邓临当场制服。
此时徐渭心中暗道糟糕,如果赵将军把他们也当成葛天的同伙,他们又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自己不是真的刺客,那可就是百口莫辩了。世子呀,恐怕楚王府这回的好心是作茧自缚了!
葛天犹在震惊之中无法相信,护国军能如此神速地攻入葛府,大概是整座颖城都已经被他控制了吧,没想到,真没想到呀,他苦心布置的天罗地网,明明已经天衣无缝了,为何还会失败?
“葛大人,您还是省点力气吧。”赵明誉神色泰然地走了过去。
葛天脸如土色,看到军阵整齐的护国军将士将整个葛府包围的水泄不通,心知大势已去,陡然失去力气,软软地跪倒在地上。
邓临把葛天与刺客全部关进了大牢,而裴顺则协助县丞大人稳定当前局面,逐一审问在场的大小官员,并录下口供。
徐渭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因为好心救人而成为阶下囚,他深知此事牵扯甚多,眼下没有云昭的指示,他也不敢贸然把楚王世子搬出来,无论邓临问多少遍,徐渭都坚持说自己是受人所托,假装刺客,实际是来援助赵明誉。至于受何人所托,坚决不说。
于是,赵明誉亲自来打大牢,连夜提审了徐渭。
“你叫何名字?”赵明誉泰然自若,在徐渭身边来回踱步。
徐渭的手脚都被铁链栓着,尽管蓬头垢面,可脸色仍旧半分不狼狈。因为嘴硬不服软吃了邓临几鞭,受了一些皮肉之苦。
“徐渭。”他神色平静地抬眸,毫不顾忌地打量着赵明誉。
赵明誉也直视他,沉默半晌,再问:“葛天把军备运往城北的事,是你通知邓临的?”
“是!”徐渭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镇定,反倒让赵明誉对他生出一种惜才之意。
“你的身上有多处刀伤、箭伤,你的手因为常年和弓箭大刀打交道而留下老茧,说明你上过战场,当过兵,那么你是在何人的麾下?”赵明誉目光灼灼,对眼前这个阶下囚不禁有几分钦佩。
徐渭可真是哭笑不得,如今这情形,他还不知道他的世子殿下究竟如何打算,他在这里的供词稍有不顺,莫要说自己性命不保,也许还会连累楚王府。这样一想,徐渭默然不作声。
“你可真是嘴硬!若你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又如何害怕供出幕后之人。”邓临实在是没了脾气,“你若是再这样,就别怪我要用刑了!”
“赵将军,请您相信徐某,如果我们真是刺客的话,我又何必把葛天打算对护国军动手的消息传给你们呢?”事到如今,徐渭只能抓着这件事为自己辩解。
邓临却不吃他这一套:“如果你真的是刺客,我也可以理解成,你之所以给我们传递消息,是希望我们主动攻城,再以此为借口,诬陷我们将军造反。”
徐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中愤愤不平:好你个小子,我如实说了你也不相信!你小子给我记住,若是这次我徐渭有幸出去,必定把你敲一顿闷棍。
赵明誉知道问不出什么话,也懒得再在大牢消磨下去,转身便走出牢房,邓临紧随其后。
“将军,是否要用刑?”徐渭觉得再问多少遍都是这个结果,倒不如直接上刑来得实际。
“不必,一个曾经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浴血奋战的人,脱掉战甲之后,甘愿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任务,功夫还能与江湖杀手一竞高下,这种人不是你用酷刑就能令他屈服的。”赵明誉笃定,“他有一道伤,是从前胸贯穿到后背,经历过这样的伤还能活下来,其意志力不是一般人可比。所以无论如何,你是撬不开他的嘴的!”
邓临听完,不禁感叹道:“如此看来,这位幕后者的身份可不简单啊!”
“何止是身份不简单,麾下有徐渭这样的人誓死追随,只怕是这个幕后者本身都不简单。”赵明誉拍了拍邓临的肩膀,“这次你立了大功,本侯会重重有赏。至于徐渭,若他主子三天内不现身,你也不用再审了,直接把人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