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姐姐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笑起来左靥处有个酒窝,细长脸,白皮肤,穿着比一般丫鬟更精致些,但说话间却十分和气。”
“对了,”春草突然想起来一处关键,“那姐姐还是未出阁的装扮,并不是…之流。”
灵芝的柳眉微蹙,按说这样出众的品貌,在后院中都应十分熟悉才是。
她想了想,对春草道:“我去找翡翠姐姐打听打听,马上就回来。你别太担心了。”
春草忧心忡忡地目送着灵芝出去,她的心却没因为灵芝的安慰而放松半分。
她了解姑娘,连自己想跟着过去都被宁儿婉拒了,她真的会带着那位完全陌生的姐姐一道吗?
万一,万一姑娘真的没带上侯爷指派的那位丫鬟,那可就真的遭了!
这就意味着,她们姑娘恐怕是和燕翎两个人,单独出去的!
这会儿,侯爷不在京中,燕翎陪着姑娘出了府,二老爷休沐日应酬去了,春草身边连个可以求助的人都没有。
她有心出去打探打探情况,但又担忧自己贸然出去,万一被人撞见问起姑娘的行踪,又该如何说是好?
春草正急得一团乱麻之际,忽然听见有人轻轻叩响套阁外的门扉,却是个轻柔的女声问:“宁儿姑娘可在?”
春草被吓得一哆嗦,觉得这声音好生耳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是谁。
那女声却不急不缓地叩了两下,又问了一声:“屋中可有人在?”
这下可不能装没听见了,春草忙理了理衣装,应声道:“劳您稍待,这就来了。”
一开门,她忙堆着笑道:“累您久候了……”春草这才定睛一瞧,有些吃惊:“叶姨娘?”
说着她忙将人往内让:“叶姨娘您快请,是奴婢怠慢了。”
叶珍今日却穿了身整齐的烟罗红直领对襟褙子,颇为精神的样子,连素日里面上缠绵的病气都去了好些。
她身边只跟着个自己得用的丫头,见是春草来迎,跨进门,却只站在外间,并不往内去。
叶姨娘和气道:“有劳春草了,不忙,你们宁姑娘呢?”
春草如今最怕听人问起这问题,只得搪塞道:“可不巧,姑娘这会子正不在屋中。”
没想到叶姨娘言笑晏晏,只说:“原来如此。我先还奇怪呢,怎么府里头来来往往的人都在找宁姑娘。先是瑶姑娘房里的丫头,又是太太那儿的人……后来不知怎么,竟找到老夫人那里去了。”
这话中大有深意,春草听了,心头突突直跳,哪还不知道叶姨娘这是来给自己递消息的。
她忙满面是笑地回道:“多谢姨娘惦记我们姑娘了。要不是叶姨娘照顾,哪里知道满府里都在寻宁姑娘呢——只是不知为着什么了?”
叶姨娘转头过去,轻轻咳了两声:“这我倒不清楚了,只恍惚间听见什么燕翎的,夫人却请了老夫人的大驾,抬着辇轿往前头去了。”
春草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事情果然朝着她最害怕的方向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