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县丞,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凡的目光中闪过毫不掩饰的凌厉,“你是不认大夏律法吗?”
胡县丞垂下眼皮,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阴深深的寒意。
“赶紧把李兄弟放了!”曹知县突然拍板,“刘易的货出了问题,反过来抓了李兄弟,拉下去打二十个鸳鸯板子!”
李源立刻被放开,没了束缚。
他心中了然,几十种打板里当属鸳鸯板子最轻,就是打在普通人身上都不痛不痒的,更别说刘易这种半只脚入了门的武者,因此只是象征性的惩罚。
刘易被拉了下去,官兵全部撤走,只剩下李源一人站在原地。
曹知县内心暗觉不妙,平日里杨陈二人虽然也不对付,但终究没有如此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架势。
本来算着杨巍取个头,陈凡定下盘,自己再折个中,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没料到陈凡掀了桌子。
“那咱们接着商量?”曹知县试探着问道。
“不用了!”
陈凡猛地站起,干笑两声,“请外面的高手是请,请这里的高手也是请!这事我自己负责,不需要借钱,也不需要花钱!”
“要是我武艺不精,自视甚高,把自己搭进去了,我就让我的徒弟们,拿着我的棺材本去请个高手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李源也没有料到,师傅居然发作如此之狠厉。
胡县丞阴阴冷笑,他不知道眼前这老头子发了什么疯,但想到自己与杨家素来交好,完全没有害怕的必要。
“还有你!”陈凡一指胡县丞,“你一个小小八品文官,也敢逞口舌之利,你充其量,不过是杨家的一条狗啊!”
胡县丞双眼鼓起,气得浑身乱颤,嘴唇微张,最终也没说出来半句话。
“我们走!”
陈凡踢翻身后的凳子,扬长而去。
李源立马跟在他的身后,只想快点离开。
路上。
陈凡全身笔挺,大步流星,李源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师傅,你为何非要和他们交恶?”李源忍不住问道。
陈凡目光一寒,嘴上平和道,“我年少练武,研读经书,十二岁童子试比武拔得头筹,十六岁中乡试,二十一岁参军,平叛军,灭倭国。”
“后来在军中讲武堂混了个官职,到了四品,自以为胸有城府之深,心有山川之险。”
“战场上刀光剑影,官场上念头交锋,无形无影,但出手狠辣不亚于战场。提拔我的人倒了,下面的人散了,我干脆也辞官归乡。”
“没想到这里同样关系盘根错节,斗争阴狠不减,以前我无心斗争。”
“儿子考取功名,却客死他乡,只留下这么一个小女儿,唤作陈洛。”
“如今我九十有六,行将就木,只想做点自己想做的事,说点想说的话,我非要在自己死之前,刨了他杨家的根不可!”
李源全身发寒,心里明白,是自己多少天前的那些话起了效果,彻底激起了陈凡心中的志向。
事到如今,小小的城里更添几分危险,以后只得多加小心。
“你不要惦念,来之前我就把弟子都遣散了,剩下的都是说什么都不肯走的,只要他们出招,我就能应对。”
“你要是想走,我也不会拦你,相反,我劝你赶紧走。”
陈凡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