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李马儿的速度快如疾风,身后扬起滚滚的烟尘,在夕阳的照耀下,一人一马,模糊了天际的界限……
…………………………
容城。
一座典古朴的院子内。
李源站在一颗槐树下,皮肤白皙,身穿长衫,鼻梁上架一副眼镜,手持书卷。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细碎的光影,投射到李源手持的书卷上。
四张简陋的木桌木椅,摆成两行两列,坐四个孩童。
前排二人,一男一女,聚精会神地盯着书本。
后排两个男孩,一人趴在桌上睡觉,一人不看书本,目不转睛盯着槐树看。
李源却管也不管,自顾自吟道,“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
“咳咳……”
李源突然干咳两声。
原本在后排睡觉的男孩瞬间睁开眼睛,抱起书本,念道:“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李先生,实在是辛苦”
倩音传来,院子的角落里缓缓走出一位妇女,身着绫罗绸缎,面色姣好,眼似秋波,朱唇不点而红,发簪高挽,散发出内敛的风情。
李源点点头,看向四位孩子,道:“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放学。”
孩童爆发出欢呼声,很快就跑出院子,不见踪影。
妇女站定在李源身前,空气中留下一抹兰花的淡雅清香,露出微笑,道:
“实在辛苦先生,这些孩子天性好动,又有些懒,但是天资并不是很差,先生费心了。”
李源一边轻轻摘下鼻梁上的眼镜,夹在书中,一边说道:“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分内之事,吾只恐不能倾囊相授,误了冯夫人的孩子啊!”
冯夫人轻启朱唇,嘴角上扬,笑出声来,如银铃轻响:“李先生这么年轻,却有如此大才,南原省不愧是文才宝地啊!”
李源闻言,眼神中滑过一丝悲伤,微微埋头。
冯夫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轻拍嘴唇,“对不起,李先生,对不起,我这张嘴……”
李源轻叹一声,缓缓开口道,“冯夫人,错不在你。”
他抬头看一眼面前的二层阁楼,向前踏出一步,突然念道,“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冯夫人双眼圆瞪,拍手赞叹,“好诗!”
李源再走几步,推开房门,语气低沉道:“夫人且回吧,今天我就不招待了。”
“等等,李先生,先别走!”
冯夫人小莲步轻移,来到李源身前,从腰间取过一个钱袋子,送至李源手里。
“先生,这是上个月的工钱。”
李源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事我都给忘了,不过嘛,身外之物。”
他内心暗道,“我怎么会忘?”
冯夫人回以微笑,但站在原地,却不走。
李源掂量一下钱袋子,皱起眉头:“夫人莫不是算错了帐?”
“我教书,一人一天十文钱,四人一月一两银子余二百文钱,可我怎么感觉,不止余出二百文呢?”
冯夫人莞尔一笑,“还请李先生多多照顾我家孩子!”
说完,立刻闪身出门。
“冯夫人,不可啊!”
李源站在原地,急切地呼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