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本地最大的帮派，没有搏击场或酒吧再敢用他。

有人说，他也许那晚就死了。

也有人说，他只是隐姓埋名逃走了。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当这个名字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响彻整个阿诺斯的传奇了。

当然，这些都是前话了。

阿诺斯城东区偏僻的工业区，一处十分不起眼的小酒吧里。

深夜时分，店里已经没有其他客人，似乎快打烊了，可吧台前的男人依然不肯离去，迷迷糊糊地倒着酒。

酒吧老板挂起“CLOSE”的招牌，叹口气，在他对面坐下来。

“喂，你不会又想睡在这里吧？”

“虽说沙斐然打过招呼，要我尽量关照一下你。”

“可这里毕竟是酒吧，又不是酒店，你总不能天天睡这里啊。”

听到对面的人的话，吧台前的男人依然没有抬起头。

“我不知道去哪里，OTIS。”

“我好像迷路了……”

“走到哪里都觉得窒息难受，想崩溃大吼，想发疯尖叫。

“只有你这里才稍微好点，我能静静喝杯酒。”

酒吧老板叹了口气：“真的不打算回去吗？”

“如果在阿诺斯过得这么不开心，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你知道的，其实斐然他……”

对面的男人还没说完，某人就摇了摇头。

“不，我不回去。”

“什么都没有了……还有回忆……”

“比起阿诺斯，那里熟悉的一切，更会让我难受。”

“……”

OTIS默默叹气。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昏暗的灯光照在他颓靡的侧脸上，OTIS只听到他低声喃喃了一句。

“去找……我的光……”

第二天——

东区市里，某个昏暗嘈杂的小酒吧。

灯红酒绿，歌声颓靡。

季惊弦无精打采地趴在酒桌旁，把玩着手里的硬币。

“正面，她讨厌我。”

“背面，她不讨厌我。”

硬币在指尖下急速旋转，最终摇摇晃晃，倒在桌面上。

正面。

“哦，原来她讨厌我。”

男人捏起硬币，一个弹指，硬币又飞速旋转起来。

“正面，她喜欢我。”

“背面，她不喜欢我。”

硬币摇摇晃晃，又倒在桌面上。

背面。

“……”

皱眉。

“啧，再来一次，我就不信了。”

硬币再次被抛起，旋转，力道却有些赌气。

“正面，她真的在陪男人。”

“背面，她在骗我。”

硬币飞速旋转了许久，终于又慢慢停下来，倒在桌面上。

正面。

“……”

“妈的，什么破硬币！”

“烦死了！”

男人狠狠扔掉硬币，赌气般灌下一杯酒，耳边却飘来颓靡的歌声，季惊弦忍不住微微一愣。

“喂……”

他屈指敲敲酒保面前的桌子，“这什么歌？叫什么名？”

“客人你喜欢？”

“这可是很古老的流行歌曲，本店一直收藏的。”

“多少钱，卖吗？”

“啊？”

“这歌的歌词我很喜欢，想送另一个人听听。”

“拷贝一份传我脑机里吧，钱不少你的。”

“好，好吧，客人请稍等。”

酒保走后，男人又缓缓趴下来。

跟着音响里传出的歌声，嘴里也轻声哼唱起来。

“Don"t you stay～多看我一眼～”

“无视我的脸～任何狼狈～”

“看穿我最脆弱的防备～看进我所深陷的深渊～”

“让我感觉……黑暗里面……”

“光线，是抓得到的线。”

灯光昏暗的工作室内，某人正严肃地敲打着键盘，随着屏幕上一阵滚动，最终跳出一个聊天窗口。

UNOW：TOX派人来查过你们的资料。

S：我知道，早就做了手脚，他们查不到什么。

S：就让他们以为，是他们猜测的那样。

UNOW：最近如何，没再出状况吧。

S：都很好，放心。

S：她在TOX挺忙的，最近还没联系。

UNOW：相比TOX，SDA确实特殊，听说之前死了不少人。

UNOW：TOX会接触崩坏时空，SDA会接触财阀混战的灰色地带，都是最危险的地方。

UNOW：不过她应该没问题。

S：你说，我是不是该一起进去？

S：她现在越来越远，我总是不放心。

UNOW：别任性，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忘了？

S：我没忘。

UNOW：那就好。

UNOW：多专注眼前的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屏幕上的聊天窗口，时源静静地沉默了许久。

搭在键盘上的指尖渐渐弯曲握成拳，却无论如何都不知道，该怎样回复接下来的对话。

“最重要的……”

“到底什么是最重要的，我已经快分不清了。”

男人索性向后一仰，不再理会屏幕上的聊天窗口，而是望着窗外连绵不断的小雨，目光渐渐深邃起来。

“你一个女孩子，干嘛要去跟他们打架！”

“他们本来就是学校里的混混，从来都不讲道理的。”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老欺负你！”

“仗着你聪明，成绩好，每次考试都问你要答案！”

“你说！上次书包被扔水里，是不是他们干的！？”

“忍一忍就过去了，还有一年我们就毕业了。”

“那不行！看你受气，无论如何我都忍不了！”

“说好了要相依为命……”

“我不保护你，谁还能保护你？”

脑海里回忆翻腾，点点滴滴都历历在目。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仿佛淋湿了心，也淋湿了眼底。

“羽映……”

“就这样……一辈子相依为命……”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