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憨直大汉身后的三个人在大汉死的刹那迅速倒下,溅起一阵尘土飞扬。
两人这才一把摊在地上,秦明神经一放松,立刻蜷缩在地上,呼起痛来。
这厢,廉童一片浆糊的脑子里才开始渐渐平息,他朦胧着听见顾灼在他耳边抽泣,就想起记忆里那张梨花带雨的面容来。他疼得心都揪起来了。
顾灼看见廉童闭着眼睛,却伸手准确地擦去自己脸上的眼泪,呆愣愣地将目光投向廉童,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廉童的衣襟上。
“别哭。”
他在安慰我。
顾灼呆在那里,傻愣愣地想。
突然迸发出惊喜的火花,她霎时激动不已,她弯腰抱着廉童的脑袋在怀,亲密地俯下身子,盯着廉童微张的嘴。
“是你在说话吗?是你吗?童童。”
她惊喜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半响,却发现廉童都没有吱半声,喜悦如潮水般退去,她直着身子,巨大的悲哀都笼罩在头顶。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舅舅,我活不下去了。廉童,呜呜。”
她神情呆滞地坐在那里喃喃自语,一副狼狈的样子就是廉童睁眼看见的顾灼。
他颤抖着右手,轻轻抚摸着顾灼的苍白的脸颊,见她希冀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脸上,一下子不知做出什么表情才好。
看见她哭,会难受,但这眼泪却滴滴甜入心底。看她生不如死的样子,会心痛,却又心里泛起甜蜜的浪花来。
少年慕艾的心理让他的目光刹那间复杂无比。从不曾言说的心思,这一刻有种不吐不快的欲望。
“灼灼,我喜欢你。”
少年一脸认真,经历了几番风雨的少年,婴儿肥的面容开始褪去,露出惊人的俊秀来。少年如阳光般璀璨。
顾灼还没彻底的回过神来,闻言,自发回道:“我也喜欢你。”
一听,廉童就知道顾灼对他并没有起那个心思,那怎么行呢?少年的心里只有我喜欢你,你也要喜欢我的概念,立刻补充道:“不是……..”
话还没说完,他二人就被飞奔而来的李珂打断。
“药、药。”
李珂背着毁容的秦明,急躁地跪在地上,从满地的药瓶里不停地翻找,丢的药瓶四处乱滚。
“有没有碘酒、云南白药?”
李珂头也不抬,急匆匆在地上翻找。
“啊,”顾灼一抬头就看见秦明那张血丝连连的脸,心里一跳,然后迅速反应过来,“有,有的。”
廉童好了,她的心就定了,手也不抖了,苍白的面容也恢复了红润。
她趴在地上,准确地从一堆药瓶里找出李珂要的药来,递过去。
“他伤势好像挺重的,这是怎么了?这药可能不行啊。”
她呐呐道,云南白药小伤应该治疗的挺快的,秦明满脸都是血,看上去就像没皮了,这能治得好么?可看李珂的样子,她不知怎么的,竟有些心虚。
李珂没有答话,吩咐秦明忍住,就快速地用蘸取了碘酒的棉棒涂满了整张脸,秦明的眼睛瞪的老大,眼白上泛起道道红丝。一涂完,就手脚麻利地把一瓶云南白药喷洒在秦明的脸上,迅速地用纱布包扎。
“他这样不行,会死的。”
廉童刚到嘴边的话语被吞了下去,心情很不美丽,但鉴于情况严重,还是直白地说道。
李珂沉默不语,只是低着头看着眼睛忍得通红的秦明。
情况是什么样子,他非常明白,也不需要两个十几岁的娃娃来教他。可是,是我连累了他。李珂内心自责不已,伤的是我就好了。就算执行过上百次任务,遇到这种情况,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自责,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情况的异常,为什么没能杀死那憨直大汉,都是他的错。
李珂自责的双手抱头,发泄一般地嘶吼。
“我不怪你。”
鲜血润满了纱布流淌出来,血根本没有止得住。秦明像是咧了下嘴巴,血丝遍布的眼睛里满是释然。
“活下去吧。”
昏迷之前,这是他留下的最后的一句话。
是呀,活下去吧。说来,我们生来就只是为了活着的。生活不就是如此,生下来,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