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灼醒过来的时候，正看见十头鸟伸长了脖子，嘶鸣着一声声痛呼。

她揉了揉了迷糊的眼睛，才分辨出在灰色羽毛里伏着的黑衣男子正是那个脸色苍白的臧心。

“呦，惹了马蜂窝呀！”

她喜庆地一拍双掌，慵懒的笑意缀在唇角，含水的目光一转，就看见那边看戏似的四人和地上像个傻子似的朱竺。

侧耳倾听。

“谈帅，饶了我吧！”

“呼呼！我都跑三个钟头了！”

“媳妇呀！你还没嫁给我，就守了寡呀！”

“我可怜的媳妇哎！”

“你们倒是搭理我一下呀！”

生龙活虎的声音声声入耳，听得顾灼眉头直跳，她啐骂：“真不要脸！”

软绵绵的骂人方式让顾灼偷偷红了耳框，倒不是顾灼害羞，实在是第一次骂人，她觉得不太好。

可骂过了，又觉得心里压住的气又好像顺了。

顾灼琥珀色的眼睛转了转，灵活的思绪在心中溜了溜，她身形一闪，就在九头鸟群中翩然张开身后华美无双的蝶翼来。

七彩的光芒里点缀着玄奥的花纹，配着顾灼凌乱自然的头发，白皙妩媚的容颜，和额头上明灭着光芒的触角，另有一种妖异的美感。

见有个长着翅膀的人类出现，九头鸟群哗的散开，它们飞停在空中，警惕地旋转着尾羽。

这是顾灼第一次使用所谓的气场。见效果不错，她笑呵呵地将耳畔地秀发捋到耳后。

十头鸟还在哀鸣，它能够觉察到身体里的血液一大股一大股地从脖颈里那小小的伤口里被吸吮出去，失血的眩晕摇晃着它的大脑。

顾灼的出现带着莫名的吸引力，它拼命扑扇着沉重的翅膀，维持着从高高的天空中不直接坠落下来，“嘘！”

它在说，“救我！”

顾灼来不及惊诧，双翅微震，身形已晃至臧心的身后，她微不可见地犹豫了一下，还是从空间里拿出一块毯子来，红着脸，扑在臧心的身后，然后才一把抱住他，脚下一蹬，就从鸟背上飞下来。

还沉迷在吸血的快感里的臧心依旧晕乎乎的，身体与心理上的快慰让他常年遭受训练的警惕都迟钝了很多，直到被顾灼一把甩下去，撞在朱竺的身上，才在“哎呀，妈呀！”的痛呼中清醒过来。

他站起身，眼神飘忽，脚步微动，就在交叉的树影里隐身。

躲在树阴里，他摸着自己沾了血迹的唇角，飘忽的心绪才定了下来，他眼神晦暗，从阴影下观察着众人的脸色，心下却在回味着吸血的快感。

朱竺从地上爬起来，大骂：“哪个王八羔子，撞的老子！哎呦！”

他呼痛，从屁股蛋上再次拔下一根羽毛，这次戳的有些深了，随着拔落，些许血迹从伤口里迸射出来。

站在树上的四人看得分明，谈野枫意味不明地笑着，眼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臧心潜藏的地方，他缓缓地张嘴吩咐：“躲起来吧，猪！”

“好咧！”

朱竺答应地爽快，嘿，再不爽快他的屁股就要成筛子了！

他脸黑黑地，脚下却利索得不得了，飞快地跑到马琦的树下，如猴子一般几下就窜上树去。

树叶和阴影遮盖住了一行六人的脸色，细细的考量各自在心中平衡。

可目前最难过的是眼前这关。

顾灼在天空上正在和十头鸟一来一去地聊着天。

“他们怎么你们了？”

顾灼眨眨眼，好奇地问，难道真的是来寻仇的？

“他们谋杀了我的子子孙孙啊！”

十头鸟声音戚戚。

“那你准备怎么办呀？”

“报仇！”

顾灼一梗，她歪着头，琢磨着貌似有点偏离自己的目的了。

想了一会，她又尝试着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