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不。”
戒色收敛了眼里所有的情绪,放下了李珂的手,他不再去在意李珂横在他腰间的手臂,只是低着头,从泥土地里一颗一颗地捡起佛珠,放在白皙的掌心上,每一颗圆润的珠子上都沾染着或多或少的尘埃,戒色都细致地一一抹去。
待得他收集全了所有的佛珠,他收紧掌心,单手念经,像是某种密言,光是听发音就拗口,但是整个句子听起来却有些莫名的韵味。
婉君不懂佛教,佛教诞生在他之后,但是修炼的法门其实都是一样的,根本上来说,就是借助灵气,连接人体,产生一种莫大的威能。
就在戒色念经的时刻,他分明能感受到周围的灵气震荡,而就在他念完经之后,那串佛珠就很离奇地被串成了手链的样式,以婉君的目力,只能依稀看见一条暗金串着佛珠。
“这是串珠子的法门,看起来挺实用啊?”
他这人说话有时就比较直来直去,其实并没有其他意思。
李珂拧眉怒对,“什么意思你?”
倒是出家人戒色眉目淡然,“差不多吧,是挺实用的,可以串可以散。还可以震妖。”
“你说笑了,现在哪里还有妖?”
婉君摸着唇角,千娇百媚地笑了起来。
“妖,有还是有的。那些镇压在地底的大部分神,在我看来都具备着妖气。”
李珂说得认真,可眼底只染着一层悲伤。
婉君不太看得懂,虽然活了那么久,可出家人破戒后还自持身份,乃至法力仍然是全盛的僧人,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不懂就要问啊,婉君觉得自己还是个很实诚的人的。于是他张嘴不顾那边瞪眼的李珂继续问道。
“妖嘛不就是神啊,也没人说妖不可以成神啊。”
这句话是搅屎棍,其实哪边都能碰,本来就是随口一答,婉君主要还在于后面一句问话,“以佛门目前的能力,应该不足以支撑你破戒吧。为什么你的法力一点也没有减少呢?”
戒色一声苦笑。
“你也知佛门目前的现状,暂时还不能够分心来看管我。所以那方面的抵压制来得并不是很重。至于破戒,我用了济公的法门。”
“哦,”婉君知道济公这个活佛,“你是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那个济公。”
“是的,”戒色将佛珠套上手腕,低头道了声佛号,才抬起头正对着婉君的视线回答,“其实在他留下的两句诗之外,还有一本秘而不宣的小册子,当年他留给灵济寺了,还藏得很好的留下了那座井下面。我小时候贪玩,找到了。”
“不就是说其实你破戒是什么惩罚也没有的?那你怎么没有交给佛门?”
婉君好奇心被吊起来了。蛇生如此无趣,他早就学会自己找乐趣了。
“我练会的那一刻,就自动焚毁了。秘而不宣,就是无法口传、笔传,所以只有我一个人会。”
戒色答得轻松,他选择破戒,有他不得不的理由。幸而有这法门,可以让他双全。
如果按照济公所说,那他还是有机会能够振兴佛门的,但是关键还在于.....
戒色柔亮的目光在关怀着他的李珂身上一闪而过。
李珂的下半身变成了金色的蛇尾,整个人都没骨头似的趴了下来。
婉君眉头一挑,意味不明地低声笑道,“故事还真不少。真是好多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