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愣子哥哥,你说这能换多少好东西?村长年初得了只雕花金簪子好像和牛二换了只熊掌还有七八头野猪,你说我这盒子能换到吗?”
林袭手指细细地摩挲着盒子上的鎏金花纹,杏眼里满是财迷的神色,并不惹人厌恶,反而多添了几分娇俏。
二愣子虽被村里人齐呼这名儿,但其实他的心里对于什么都门儿清,更别提市价了。
他边伸手从林袭手里接过盒子,边刻意低着嗓门说道:“牛二那是要娶婆娘,刘桂花那娘们就好金子这口,村儿里金银少,村长那雕花簪子正好卖了好价钱。你这盒子只是表面镀了层金子,不及那簪子价值高。”
他厚实的手指只是略微一摸索,就瞧了个七九不离十,刚想抬头就瞧得林袭蹙着眉目光紧锁在他黑色的指甲盖上。
糟了!今早只胡乱洗了个手,指甲盖儿忘清理了!
二愣子一慌,忙将盒子放在了一旁的桌上,双手别在了身后。
他苦着脸顶着林袭似笑非笑的目光艰难地转移话题,心里却想,小袭儿这眼神咋那么像张二婶子要罚张二叔跪搓衣板的节奏,难道我将来也是根正苗红的妻管严一枚?
心中隐秘的心思烧红了他的脸颊,常年被火烤赤的面容根本看不出来,可他还是心虚地瞧了林袭姣好的面庞一眼。
这林袭的样貌在村里是拔了尖得好,就是身世太过凄惨,一家死的死,伤的伤,村里人都不待见她一家,村里的美人名声就被刘桂花拔了头筹。
可在二愣子的心中,那只是她不俗的家世带来的意外。
咳,扯远了!
“咳,”二愣子轻咳一声,正了正思绪,嘴瓢子一下没把住,吐了个干净。
“这盒子的雕工要比村长那簪子更胜一筹,配着这小锁,倒是别具匠心,若是被刘桂花逮了眼,说不准儿也能卖出好价钱。”
老实人想出不老实的办法,这黑水溜溜的呀!
林袭听得眼睛一亮,她跳起来拍了二愣子的肩膀一下,眉开眼笑,“行啊,这办法贼好!就这么办!二愣子哥,你出的主意你上。盒子给你啦!”
了却了心头的烦心事,林袭只觉浑身轻松,她随手拿过桌上的盒子就往二愣子怀里一塞,也不管他拿没拿好,径自爬上床,从枕头下取了那只紫色的笛子来。
她嘴角含笑,两个小小的梨涡甜美可人。
她几步跳过来,高举着右手上的笛子晃了晃,献宝道:“瞧,我得什么好东西啦!嘿,我也有笛子啦!哼,陈二妞一天到晚现世,我这下可不仅得了比她好看的笛子,还得了曲谱哦!”
她扬了扬左手捏着的几张纸笺,笑得摇头晃脑。
她从哪儿得的好宝贝!这紫光内敛,光泽自蕴,好笛子!
二愣子瞪着虎目,目不眨睛地盯着笛子一阵猛瞧,心下惴惴,嘴里顺着话语接道。
“那你会吹么?”
问完就知道坏了,瞧他这张破嘴。
他懊恼地收回了目光,垂下了大大的脑袋。
果不其然,林袭站住了脚,脸上还凝固着灿烂的笑容,眼里的水珠儿却在打着转儿,晶莹的眼泪挂在纤长的眼睫毛上,看得二愣子顿时啥都顾不上了。
他伸着大掌,无措地凌空放在林袭的头顶上,想摸又不敢摸。
“小袭儿,你别哭呀,我,我,”二愣子急得绕着林袭转了个圈,见林袭还是红了眼眶,只觉得宝宝心里也想哭,他急中生智,另辟蹊径地安慰,“我会,我教你!”
“真的?”
林袭仰起巴掌大的小脸,没有什么肉的脸颊上只余得一双黝黑的大眼睛熠熠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