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我就拿她当我亲妹子！”

二愣子将林大爷放上坐塌，厚实的手掌摸着后脑勺，笑得一片憨实。

第四章

天还未明，清脆的鸟鸣就在窗边缭绕。

林袭用竹棒撑起窗户，青山入眼，山顶被浓厚的迷雾笼罩着，清新的空气羞涩地飘进满是女儿香的房间。

“小黄，”林袭娟秀的眉眼弯成一道明月，贝齿晶莹，“过来！”

正在院落柳树上梳理羽毛的黄鹂鸟，羽色鲜黄，头顶一点朱红，仿若朱痣在额，美人盼兮。

黄鹂听得熟悉的呼唤，偏了偏脑袋，豆大的眼睛望了一眼林袭，原地振了下翅膀，恍若未闻地又埋头继续用功。

林袭撅着嘴巴不开心地跺了下脚，鹿眼瞪得滚圆，她摊开手掌，露出一颗鲜红的浆果，又软着声音唤着：“小黄，快过来！”

少女的音线娇嫩如三月桃花，话音里使着的小性子让墙外听得人不自禁咧开了大嘴巴。

黄鹂张开鸟喙微仰，脖间细小的鹅黄羽毛蓬张，发出一声悦耳的鸣叫，这才飘忽着飞过来，停在林袭的手间。

它先是讨好地蹭了蹭林袭的掌心，然后才啄起了林袭特意为它采摘的山果来。

“小袭儿，”二愣子推开院门，大步跨了进来，手上拎着一个鸡笼和一个鸭笼，肩上还扛着一头野猪，猪头上的獠牙上还在滴着鲜血。

一进院子，他一抖肩膀，野猪砰的一声落在地上，血迹很快就蔓延开，深色的血迹混着泥土，看着林袭一阵嫌恶。

原本空气清新的院子被糟蹋着弥漫着一股子腥味。

林袭捂着鼻子跑出来，小拳头招呼在二愣子身上，闷声闷气地喝道，“拿走，快拿走。”

二愣子喜笑颜开的表情一滞，他呆呆地指了指地上的野猪，惊愕道：“这都不要，今儿早上刚猎的，新鲜着呢。要不是刘金花那娘们死拽着要换，这头野猪牛二说啥也不愿意给哩。”

新鲜，林袭当然看得出新鲜，可是你也不能丢我院里啊。

林袭松开捂着口鼻的手，笑眯眯地朝二愣子招手，“来，弯腰。”

“干嘛？”

二愣子不明所以地弯下身子，浓眉皱得跟个蠕动的虫子似的。

林袭看着好笑，她忍着笑意，深吸一口气，纤纤细指拉住二愣子的耳朵，凑近，扯着嗓子大叫：“猪啊你，给我搬到灶房去，脏不脏！脏不脏！”

二愣子被吓得一惊，他瞪得滚圆的眼睛惊疑不定地盯着林袭一阵猛瞧，大掌揉捏着耳窝，小声嘀咕：“这看着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嗓门咋这么大？耳朵都快聋了。”

“说什么啊！还不快去。”

林袭心疼地呼呼红了的手掌，没好气地撇嘴。

一声口令一个动作，二愣子重新将野猪扛上肩膀，拎起地上的笼子就走，边走边嘟囔：“凶婆娘！不对，凶姑娘！”

“一会儿顺便把地上打理干净啊。”

林袭嫌弃地瞥了一眼满地的血水，对着二愣子又吩咐道。

她真的是对二愣子越来越随意了，这样会不会惹得二愣子哥哥讨厌？

林袭开始不确定了，想了想，她莲步轻移，跟了上去。

二愣子人高马大走得又快，不过前脚后脚，林袭就看不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