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怪人。”
随即走出树后。
“别躲了,快出来吧,是我!”
那少女走出树林,来到一片空地上,对着黑漆漆的林间吼道。这时自树林内的某些角落里,唰唰唰地跳出两个黑色人影,落在了少女身边。
王敢还以为少女遇到了危险,正准备出手时,却听见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黢黑的黑衣人开口道:
“芮儿,怎么是你,不是让你去守着他们的退路么。”
另一个瘦高黑衣人道:
“是啊小姐,听到有人靠近,吓得我们赶紧藏到树上,原来是你啊。”
那少女嬉皮笑脸道:
“嘻嘻,因为大力奴突然发了疯,对我又追又打的,我一个人也守不住那边,所以就先回来了。”
第一个开口的魁梧黑衣人回道:
“哼,我看你就是耐不住寂寞,找借口回来抢点功劳,好回去之后跟你那帮狐朋狗友吹嘘。”
“哎呀,爹,你也知道那边儿不会有人来,所以故意把我安排到那儿去。求你了,爹,你就让我在这帮忙吧。”
“算了,反正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时间要到了。”
“好。。。。对了,我哥呢?”
那少女语带忧愁地问道。
“这你不用操心,快躲起来吧。”
身材魁梧的黑衣人语毕,便和另一个黑衣人拉上了面罩,重新躲入林中。少女随即走回王敢身边。
“行了,等着吧。”
少女回来后,语气不知为何有点得意道。
“所以说咱们只要这么干等着,秦王就会随机刷新在这老破树林子里?”
王敢问道。
“当然不是,哎呀,你就等着瞧吧,马上就会有。。。。。。。”
少女的话还没说完,自树林的北侧突然传来了脚步声,王敢目光望去,看见两行人影自树林中远远走来,各个身穿苍白骨甲,大概有三四十人那么多。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来看,这些人无一不是功力达到摄神境界以上的修道者,他们从树林里走出以后,便分为两拨环绕空地,最终形成一堵人墙,将东南西三个方向的树林彻底围上,唯有北方留下一道口子。
骨甲修士站定后,树林中又响起一个咔哒咔哒的怪异脚步,一个头戴黑色斗篷,身材佝偻,走路一瘸一拐的老者从北方那道豁口处走入空地中央,在他身后,跟着几个肩抗担架的年轻仆人,担架之上,躺着一个半身赤裸,身材高挑,肌肉线条看上去十分矫健的青年男子,双目却始终紧闭着。
“那人是谁?”
王敢低声问道。
“他是我哥,几年前去南方执行任务,却被那里的人夺去了魂魄,再也没有醒来,只能靠担架抬着。。。。。。。”
“不,我问的是那个老的,他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王敢表情严肃,目光凝重地看着那个身材佝偻的老者道。
“那就是我师父,你别看他走路一瘸一拐,身手可是北疆第一,在这片大陆上也是罕有对手。”
不知为何,王敢的目光自从看见那老者,便无法移开,在他的心底,一种可怕的危机感油然而生,这是王敢自从来到这片大陆后,从未有过的感受。
那几个仆人把担架放下后,便从那道豁口处退了出去,骨甲修士组成的人墙也随之合拢。
那个头戴斗篷的老者,一瘸一拐的来到担架旁边,将一只手放在那青年男子的胸口上,口中絮絮低语。过了一会儿,那老者的声音突然放大,嗓音听上去十分苍老,声调也极其诡异。
只听那老者如泣如诉道:
“魂归来兮!东方不可以往乎!虹出之地,流星坠焉。金石俱焚,骨无存焉!”
那老者语毕,抬头望向夜空,片刻之后,自东方的天空之上,竟有一团黑烟滚滚而来,绕着那个担架上的青年人上方盘桓了一阵后,随即坠落在树林之中。
“唉。。。。。。”
那老者长叹一声,语调更加悲凉凄怆,道:
“魂归来兮!西方不可以往乎!流沙千里,巨兽行焉。玄蜂若壶,蚁若象焉!”
这次是从西方的天空中,又有一团黑烟飞来,这黑烟同样是绕着担架上的青年人转了几圈后,坠入了树林深处。
“魂归来兮!南方不可以往乎。紫海冥冥,龙蛇潜焉。风暴骤起,无凭依焉。”
“魂归来兮!中土不可以往乎。悬崖千仞,妖道匿焉。惟魂是索,剥人皮焉。”
那老者这次一口气唱了两句,很快便从南方的天空上,一次性飞来两道黑烟。然而与前两次一样,这两道黑烟在那青年人上方短暂的逗留后,仍是如泄了气的气球般,落入林中。
“魂归来兮!唯我北疆!君何不返?沃野荒凉!百兽灵兮,可怜无主。万民顺兮,可怜无王。。。。。。”
那老者的嗓音,几乎快要嘶哑道。
最终,一团来自北方的黑烟,正好落在那老者和担架之间,落地之后,那黑烟便如蛇行一般,蜿蜒爬上那青年人躺着的担架,对着青年人反复环绕了几圈后,突然撞向地面,终究仍是消散。
场面如斯,一旁围观吃瓜的王敢,猪脑极速运转,弱弱问道:
“那个,草,这老头唱的是啥?完全听不懂啊!”
那少女答道:
“我师父唱的,是招魂歌。歌词的意思你不需要知道,反正就是在说东西南还有中土四个地方的坏话,只有我们北疆才是最好的。”
“啊?招魂?”
那少女点了点头,眼眶内有些湿润道:
“嗯,他在为我哥哥招魂,我哥哥在南方被害,丢了魂魄,招魂歌就是为了告诉我哥哥的魂,不要再四处飘荡,赶紧回到北疆来,回到他的肉身上。”
“唔,好吧。。。。。。所以他成功了吗?”
那少女戴上面具道:
“成功与否,就在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