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王程锦挂念冬青,又忧虑凉州,实在难以成眠。
他走到书桌旁,拿起玉兔镇纸,心中又欣喜又惆怅。那一夜,他失去父母和阿璃,天地瞬间灰暗,如今失而复得难掩心中激动,可是他与冬青如何跨越阻隔走到一起呢?
一道白影突然闪现眼前,竟连暗卫都没有惊动,竹深平稳站定,无论何时都是一副从容自若的样子。
王程锦走到竹深面前,他嘴上不说,但心中叹服这一身好轻功。江湖盛传,天下武学星罗棋布,松城独占一半,是以,江湖中人都想一睹松城藏书阁的风采。
“我奉师命带你去松城解毒”,说完丢了一个竹哨给他,“何时出发给我个信号”。
程锦拱手,说了声好,又开口道,“兰泽将我的月神令密钥交予魏善仁了,月卫使者之前帮松城传递过消息,你提醒城主提防泄密。我已将此事告知霁月门的所有舵主,只怕不能穷尽。”
竹深抬眼看向他,微露惊讶,转而浅笑,“感谢提醒,不过我很好奇,你的立场是什么?是大新朝的王爷还是反新的江湖门主?”
程锦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冬青已经走到了朝廷的对立面,他是该早做抉择,还是等待契机?
“看来你不确定,那以后请离青儿远一点,不要让她徒增烦恼。”说完,竹深转身走了出去,一眨眼便消失了。
第二天早朝时,太子八百里加急向朝廷奏报,呼都候单于埋伏在沽伦山脉,准备向我军进攻,我军粮草不足,请朝廷拨粮。
魏善仁站出来,主动提出愿捐银筹粮,缓解凉州危机,还号召其他官员一起捐银,众官员不知其中缘由,但魏相开口,没人敢反驳,也不能吝啬,只得吃了这个哑巴亏。
众官员勉强凑得三千多两白银,只够将士十来天的粮草,厉棯请求朝廷拨款,户部又提出国库空虚之类的话,皇上只说下朝后商议暂未作决定。
退朝后,王程锦随厉稔回府找厉正则,路上,厉稔因对魏善仁今日做法百思不得其解,便开口问道,“魏善仁甚是反常,怎会主动提出要捐银缓凉州之急?”
“厉大人可还记得上次给凉州的军需少了一部分?”厉稔点点头。
“我已查明是被魏善仁截留送到了幽州,但考虑粮草无法追回,便以此要挟魏善仁想办法解凉州之困。只是这魏善仁甚是狡猾,若要进行一场持久战,这些银两远远不够。”
到了厉府,厉正则带王程锦单独去了庭院,王程锦将筹款不足之事说与他听。
厉正则思索了一会,提议道,“不知王爷可愿放下身段去找桑妃想想办法,那日我们都见识了皇上对桑妃的宠爱,也许桑妃一句话就解决了。”
王程锦瞪了他一眼,“我与魏桑罗没有关系,你正经点。现在赋税和徭役都可增加国库收入,为何总是空虚?而魏善仁居然宁愿自己掏钱也不动用国库是不是很可疑?”
厉正则想了一会,惊讶道,“难道魏善仁插手了国库资金?”
“不止如此,我已找人查了幽州州牧的税款,幽州军有私自截留。”
厉正则大惊失色,“魏善仁怎敢如此胆大?难道他想……谋反?”
“有可能,幽州是他的老巢,他如今大肆扩军,定是有图谋。若此次皇上不同意拨款,这些可以做日后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