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曾华和肖顺生分头拍个不停时,前方不远的施工处,有几个人拿着钢钎、铁锤、棍棒飞奔而来,后面紧跟着几个穿着整齐的人。
不一会,这群人手握武器,如临大敌,站在渠肩上,把渠道中的曾华和肖顺生团团围住,纷纷大声叫嚷。其中一个穿着黑色短袖、五短身材、脸色黝黑的中年男子拿着长长的木棒,指着曾华说:“你们是哪里的,为什么搞破坏?”
其他的人跟随大声吆喝:“快说,不然一棒棒打死你们!”
“不和他们说那么多,打一顿再说。”
曾华用脚一蹬护坡,护坡摇晃不止,拿起一块预制水泥砖,用手轻轻一掰,砖应声一分为二,盯着中年男子讥讽道:“破坏?这样的‘豆腐渣’工程用得着破坏吗?”
中年男子蛮横地说:“放屁!你是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闲事。”
曾华把有点发懵的肖顺生拉到身后,大声说:“逍遥冲引水渠是全县三大重点工程之首。红旗村引水渠是柏城镇引水渠的首接口,这样经不住一蹬、一踩、一捏的‘豆腐渣’工程,不,应该称纸糊工程,我们柏城镇人不管谁管?”
三个衣着光鲜、拿着仪器、打着遮阳伞的人到了。他们站在渠道上,居高临下嘲讽说:“看样子,听口气,好象是柏城镇政府的干部。”
“切,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管起我们指挥部的事来了。”
中年男子扭转头,谄媚笑着,对一个穿着长白衬衣,黑色西裤,梳着大背头的男子说:“屠部长,这两个人搞破坏,怎么处理?”
屠部长冷眼瞧着曾华,居高临下说:“你们是干什么的?想要干什么?”
曾华指着散落一地的碎屑,对被屠部长的人说:“领导,我们不想干什么,就想问问,引水渠工程质量如此低劣,明年发春雨,必垮无疑,怎么处理?”
屠部长腆着肚子、尖着嗓子说:“危言耸听。引水渠质量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们指挥部质量监督部全权负责质量监督。我们有专业的质量监督队伍,专业的设备仪器,市县施工监理部门监理,哪里轮到你来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中年男子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屠部长说得对。他们纯粹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曾华强忍心中的不满,一一指点护坡、预制砖等,耐心说:“屠部长,不必用专业人员,专业仪器,只请你下来仔细瞧瞧,护坡、地基,预制水泥砖,哪点不是‘豆腐渣’?我们柏城镇政府不管谁管?”
中年男子反咬一口:“屠部长,您看,这两个小子把护坡毁了,渠基挖了,水泥砖砸了,明显是搞破坏,应该把他们抓起来,照价赔偿。”
众人叫嚷附和:“把他们抓起来,不赔钱不许走。”
屠部长一脸傲然,指着曾华吼道:“我们指挥部是引水渠施工方,与你镇政府何干?你们发现了问题,可以向我们指挥部反映,怎么能随便敲呀、撬呀,把引水渠搞得如此破败不堪。”
曾华反驳道:“屠部长,我们不敲呀、撬呀,怎么能发现这‘豆腐渣’工程?你身为指挥部质量监督部负责人,应该命令他们立即停止施工,对他们从重处罚。”
另外两个工作人员嗤笑说:“好可笑,乡干部指挥起县指挥部屠部长来了。”
“屠部长只要轻轻一动手指,就可捏死他们!”
屠部长瞥了曾华一眼,不屑说:“小伙子,倒是能说会道。但县指挥部如何做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我呢,也不是你能指挥的,知道吗?”
“你们把这一段水渠搞得破败狼藉,必须照价赔偿,赔礼道歉。态度好,我可以网开一面。否则,后果自负。”
肖顺生恢复了常态,从曾华身后上前,指着曾华说:“屠部长,你知道他是谁吗?”
屠部长不屑一顾:“他是谁?镇长刘真还是书记曾华?即使是他俩,在我眼里又算什么呢?”
曾华用眼神制止张口欲言的肖顺生,微眯着眼,望着屠部长说:“屠部长,屠利前。前人社局长,现为副处职级干部,逍遥冲引水工程宁山段副指挥长,兼质量监督部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