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小铺旁。
“你要去绵庄?”易浮尘问。
易泠雾沉吟少许,抬头看去升起的旭日,眼里满是憧憬,很平淡地说:“我喜欢那地方,清净安逸,挺好的。”
是挺好...易浮尘站起身,将椅子推到桌下,拍了拍身上的灰,也看去东边,喃喃:“绵庄。”他回头停了片刻,抬眼有说:“有福同享,稍我一个。”
易泠雾笑了,戏言道:“那...带有难同当么?”
易浮尘回答:“那是自然。”
“好说。现在—就走——”易泠雾说着起身,拉上易浮尘就跑。
两人直接跑出了小镇,来到了一地稻田。
他们在一旁土道上跑着。
易浮尘看着前者笑了起来。他抬眼望去了旭日,天边染出一抹红,又侧头问去:“你知道绵庄在哪个方向吗?”
易泠雾没有回头,拉着后者手腕一直跑。她回答:“不知道。”
易泠雾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那又如何?一直跑,一直走,总能找到啊。”
易浮尘听来笑笑,反握住易泠雾的手腕,拉着易泠雾还是在往前跑。他侧过头,对易泠雾说道:“你没走错。”
易浮尘又回头看好了前方路途,这才侧过头来看着易泠雾继续说道:“从一开始,你的选择就是对的。”
易泠雾看着易浮尘,握紧了他的手腕,问他:“那你的选择,是选对了吗?”
易浮尘哈哈笑起来,拉着易泠雾一步步迈去了旭日的方向。他说道:“即使选错了那又如何呢?你都说过答案了,一直走,一直跑啊。”
易泠雾深吸一口气,和易浮尘肩并着肩说来:“那就一起吧?”
易浮尘很快就回应道:“行啊,一起。”
两人肩并肩跑着,一起奔去了东方。
没一会儿,易泠雾就说来:“不行啊,跑不动了。”易浮尘听来,也是一个踉跄趴去了地上。
易泠雾在一旁地上看着他轻笑。易浮尘深吸一口气,留给易泠雾一个后脑勺,也是笑了笑。
稻田一浪连着一浪,晨曦一缕伴着一缕,两人双双紧握的手,一路都没有放开过,始终也没有松开过。
......
一年后。
朱阁。不,黑阁。
用一年时间,易水流换来了易离桑的信任。
多少违心的恶话,多少违心的坏事,易水流都违心干了。他早已丢失了自我。水流终是变得浑浊,彻底看不清了。
“执行者。”
“执行者。”一声声的执行者,让易水流轻点着头。
是的,易水流成为执行者了。‘真是可笑。’
“告诉阁主,今晚我要去除奸。到时候新任务分配,你们近日多忙些,可有明白?”易水流看去那些人,眼底没有情绪,空洞至极。
“明白!”
易水流直接望去了前方,低沉走去。他没有修习归一,却也像极是一个傀儡。可能是见多了傀儡,慢慢把自己也迷失了。
等离着那黑阁足够遥远,易水流直接呼出一口长气。他要先去杨京。
易水流直接走进一间小屋,扣上门锁,傻傻待了会儿。他抹过桌面,就将外袍放在了桌上,伸手从前方扯来一块烂布。
易水流直接将那块烂布罩在自己身上,又将脖颈处打了个结。而烂布下的衣裳,还是他一年前的朱阁弟子服,袖口处都洗得褪色了。
易水流瞧着那外袍,闭眼深吸一口气,这大袍子可不能留在这里。他翻出一块脏兮兮的布头,却是叹息着摇了头,继续翻找起来。
找了会儿,易水流就倚坐在地上,仰头叹气。他好累,就是出来杀人的,衣服脏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却给忘了。
易水流又低下头,缓着劲儿。他心里好累。像是供给不足呼吸,易水流快喘不上气了,还有这脑袋,也跟灌了水一样,稀里糊涂的。
易水流又闭上眼缓了会儿,这才站起身,找出了刚才的那块脏布头,用它包住了那件外袍。他打开门锁,愣了一下。
这间小屋,这间藏身的小屋,是那很多年前,哥哥弟弟的藏身之处。
易水流扶着额头又缓了会儿。他轻笑着,喃喃道:“我说怎么就直接来这儿了,进来思索大半天,原来是旧家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