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尤屹的脸有些绿。他的脚下是大片大片的绿枝绿叶、绿黄瓜,可以说...他是闯进了一片汪洋,只不过这汪洋被花草染了色,还失了清澈变得浑浊。
“这地方怎么和我想的...有些太不一样了呢...”苏尤屹说完后,深吸了一口凉气。瞬间,他精神了,一个转头就对后者道:“好清爽的气息。这里是才下过雨吗?”
“这里有大片大片的绿植,你当然会觉得清爽了。”苏亦楼调侃道,换了条道路边走边说:“至于下不下雨的,只能说咱们来的也是凑巧,要是再走慢点找不到地方落脚,我估计待会儿啊,咱们就都得成为落汤鸡了。”
“什么?”苏尤屹看着师哥要走远了,撩起衣摆往前一跃一跳地跑去了土道上。他又往前跑了几步跟上小队,走着走着,跑着跑着,他就走不了了。
三人在路上碰到一位姑娘,那姑娘一见到苏尤屹,就拉着苏尤屹的胳膊怎么也不撒手了。
“这...苏亦...苏大哥!你倒是来帮帮二弟我啊!”苏尤屹仰着头请求帮助,又不得不回头解释清楚:“这位姑娘,我是真不认识你,还有,我不是什么阿珍,我的姓名叫做苏意。”
那姑娘听了苏尤屹的解释,更加不愿放手。她道:“我不管你如今姓什么叫什么,我就问你几个问题,十一年前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还有,那年冬天你走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些年,我怎么找也找不见你?”
“不是。这...怎么就不听人解释呢?”苏尤屹使劲要掰开对方紧抓不放的手。可是他竟然还掰不动。
苏尤屹叹息,说去:“姑娘你这...不愧是...不是,这...”说人家姑娘手头劲儿真大、不愧是常年干农活的,这话这么不好听还是不说了吧。
易长眠、苏亦楼在一边默默地看着。
“大师兄。二...”易长眠正要问什么。
“不知道。”苏亦楼直接就说,又道:“你也听人家姑娘说了,这是十一年前的事儿,可苏尤屹是在十年前才进的百方门,而且他那时候什么都不记得。单凭这些不好下判断。”
易长眠点点头,说道:“那我们就静观其变。”
易长眠、苏亦楼,二人计划达成一致。
姑娘得不到回答,急得就要哭出来。
苏尤屹转过头来,立马红了眼眶。“你们两个!无情无义!”他干脆回过头,面目狰狞,开始了自救:“姑娘,我胳膊...快断了...”
这招还挺好用的,那姑娘一听,直接松了手,一脸担忧。她还没问出什么,苏尤屹就直接跑了。
“苏,苏大哥!易,三妹!”苏尤屹直接跑到两人身后,弯腰喘着气。
姑娘见苏尤屹躲在二人身后不出来,直接绷不住了。她的泪水直接一滴一滴地打在手心里。
“阿珍...我是小罗...”姑娘拨乱自己的头发,继续说道:“我是小萝卜。”
小罗原地转一圈,展示过了背后的那个半大箩筐。她看着前方,露出满眼的期待,讲道:“那年冬天,山上下起了大雪...我背着一个箩筐,就像现在这样!我去山上...给你送萝卜吃。”
小罗说着说着卡不住泪水很快就落下了几行。她哽咽着继续讲:“我来到你的屋前...发现屋门反锁着,我便敲门喊你...可你一直都不理我。那天很冷,我带给你的萝卜都咬不动了,直到后来我才知晓...”
“文罗——”有人喊着往这儿跑,应当是小罗的家人吧。来者是一位女子,她直接一把抱住了文罗。
文罗情绪激动,直接喊道:“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你一声不吭地就走了——我再也没有找到过你——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你.....”文罗呆呆地看着前方,望着那个遥不可及的人。
“文罗,文罗,你认错人了,认错人了。他不是阿珍,阿珍...他不会回来了。文罗,天凉了,快要下雨了,我们回家去...好不好?”老姐轻抚着文罗后背,一下一下抚平了文罗翻涌的心。
等到文罗安稳下来后,老姐转过身就要道歉:“实在抱歉......”可当老姐看清前方那人的模样后,也同最初的文罗一般愣在了原地。
“你...”老姐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这时,远处大片大片的灰云阵雷让她回过了神,“哦,那什么...天要下雨了,各位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若你们不嫌弃,可以去我那儿,我是个马商,铺子就在这小镇外围,离这儿啊不远、特别近。”
易长眠看着对面老姐,有种说不上来的亲切感,说话不过大脑直接就应道:“好。”等过了大脑,她马上回头去看两位师兄的主意,虽然有些晚、却也不迟。
苏尤屹在搓手缓解心绪。
苏亦楼表示去哪儿都行。
于是,三人就顺利地来到了镇外独此一间的马铺子。
没过多久,屋外就下起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