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堪城,学政佐官府上。
伍太生看着躺在床上的阮文妍,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爱人回来了,但是身体却极度虚弱,很多似乎连话都说不出口。
整个人完全没有半点精神。
但是曲奇峰那一伙人,自从调动洪国川之后,就完全消失了,哪怕是伍太生想联系都做不到。
他内心焦急得很。
以至于乡试名单到现在都还没复核。
但是开考在即,再不做好本职工作,那位脾气不太好的学政官怕是直接参他一本。
“以那位大人在朝中的影响力,恐怕今天弹劾,明天我就得丢官。”
为了乌纱帽,也为了自己和爱人的未来,他只能忍痛居家办公。
“庄佐军……朱焕春……”
伍太生一个个地翻阅着考生资料,核对无误后签下自己的名字,再盖上官印。
这个考生就具备了正式的考试资格。
就在伍太生翻阅着文书的时候,忽然目光一滞。
“李玄……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他是不是能联系上曲奇峰?这是他的护卫吧?”
“不行不行,现在乡试在即,我不能和考生接触……”
越是如此,伍太生越是内心焦急。
……
……
……
广堪城,乡试考场。
和院试不同,乡试考场放在了稍微偏远一点的城市郊区。
并不是因为不重视,而是因为占地面积太大了。
本次参加乡试的秀才超过了两千人,属实是让人大开眼界。
长长的红墙上开了足足十二道大门,一排排披坚执锐的甲士目光冰冷,手掌紧握着刀柄,让所有经过的士子们不寒而栗。
李玄夹在人群里,慢慢排着队。
“为啥这么多人,我以为秀才考举人应该挺少的。”
身旁有人在排队的时候等着无聊,交头接耳地聊天。
“你动动脑子,三年前你考秀才那一届录取了几百人,有的人二十岁中秀才,五十岁还在考举人,你算算,两千人很多吗?”
“天呐,这举人也太难考了,唉,也不知道这次有戏没。”
“兄台,兄台?”
李玄突然发现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却并不认识。
“哇兄台,我在文轩书阁见过你,你是这届案首对吧?”
李玄恍然大悟,“难怪我见兄台如此眼熟,原来有过几面之缘,下次来我给你打折。”
“谢过谢过,兄台真是德才兼备,这次乡试想必胸有成竹?”
虽然李玄真的很有自信,但是他从来不喜欢半场开香槟。
“哪里哪里,须知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我们尽人事就好。”李玄非常谦逊地回应。
对方却更加赞叹,“连案首都这么谦虚,我们竟然没准备好就来了,真是羞愧。”
“话不能这么讲,万一刚好考到你理解最深的圣人言呢?”李玄继续鼓励道,“考试哪有这么绝对。”
“快看,学政大人出来了,看来是要检查作弊者了。”
李玄抬起头,有过一面之缘的绯袍官员站立在最前面的台上,脸上却挂着和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