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神殿教典之中有这样一条记载，饕餮大法，魔宗的一种极其邪恶的功法，修行这种魔功的魔宗强者，以吞食修行者血肉，以补强自身气息，贪婪嗜杀，最是阴崇邪恶，即便是在魔宗，修行这种功法的人也是被厌弃的存在。”

“不用怕他，他已经被囚禁了几十年了，身体早已经油尽灯枯，我们即使杀不了他，他也一时间杀不掉我们，我们只要拖时间，你在这里长时间不出去，十二师兄肯定会进来寻你，到了那个时候，什么莲生神座，都要被烧成一捧飞灰。”宁缺给自己和莫山山打气道。

宁缺和李剑空也相处了很长时间了，知道像莫山山这样仙女一般的少女，十二师兄肯定是喜爱到了骨子里面的，绝对不会让莫山山在魔宗山门里面出事的。

老僧看了一眼宁缺，温和的说道：“虽然你的修为最弱，但是你比她们两个都要聪明，能更好的看清当下的局势。”

“你之前说的话都是假的吧，为的就是一步一步引导我们越来越相信你，还说什么自缚于此赎罪，真相应该是你被人关在了这里吧，能把你关在这里的人肯定能够杀了你，但是他却偏偏不杀掉你，而是关在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还隔绝了这里的天地元气，让你在黑暗、孤独和悔恨之中慢慢的死去。”

宁缺慢慢的分析道，想让老僧接着开始讲述他的故事，用这样的方法尽可能的多拖延一些时间。

“我之前说的故事是真的，只是歪曲了一小部分事实，真实的故事才是最好的谎言，你说的对，我的确是被人关在这里的。”

“白骨为篱，干尸为栅，这只是你们看到的，实际上这两座樊笼真正的力量是这一座大殿，青石为篱，剑痕为栅，这是柯浩然亲手布置的樊笼大阵，他布置的时候已经越五境，所以能够困住我，也让我破解不了。”

宁缺看向大殿四周墙壁上面的密密麻麻的剑痕，初看到时以为是当年魔宗大战时候留下来的痕迹，万万没有想到这居然是构成樊笼大阵的阵痕，自己的小师叔还真的是非常的厉害，居然能以剑成符成阵，难道这就是一法通万法通的境界吗？

老僧这个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丝湛然的光泽，傲然说道：“知我罪我，唯春秋耳，无论是柯浩然还是世人，都没有这种资格。”

“你不是莲生大师，莲生大师不会像你这样，你究竟是谁。”莫山山生气的质问道。

“我是谁，我的身份太多了，佛子道士大魔头，神仙老虎癞皮狗，从出生到现在，我扮演的角色太多，多到很多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谁，谁又真的是我。”

“我究竟是神殿的裁决大神官，还是佛宗的山门护法，亦或者是魔宗的大祭司；是当年一心求学的世家子，是向往修行不可得的落魄书生，还是舌辨群雄的莲生大师。”

“太多太多了，我都忘记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了，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身份这等外在的象征和内在真正的你我又有什么重要呢。”

老僧温和神情渐渐从脸颊上面褪去，轻轻挥动破烂的僧袍，淡然而自信洒脱的高声道：“我乃莲生三十二，瓣瓣各不同，却不知世人为何总要以一瓣之美而忖量全莲之美之形？我要成佛便成佛，我要成魔便成魔，我要成神便成神，为何要他人来决定我的选择。”

说完之后偏头对着叶红鱼裸露在外的香肩咬了下去，一块血肉随着莲生的抬头脱离了道痴的身体，继而被老僧细细咀嚼，然后一脸享受的吞咽进了肚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