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的人,又花钱讨好军汉们堵我的口,杨均真是好算计!”
正座之上,蓄着长髯的贺拔度拔倒是十分平静,品尝着美酒佳肴,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
“胜儿啊,你太过喜形于色,这对你不是好事。再者说,”
贺拔度拔手拿短刀,从烤好的羊腿上割下一块肉放入嘴中,好不享受。
“这杀青狼,哪有不死人的。”
“可以死人,但是死我的人就不行!明日,我非得要去镇府司讨个说法!”
“伸手不打笑脸人,杨均才刚犒赏了众军士。更何况杨均乃我武川镇将,我等皆是下属,岂有为难上司之理。”
说话的人面色白净,浑身散发着一种温润如玉的儒生气质。身着银甲白袍,腰间配一柄金雕龙云宝剑,此刻坐于下首第一位,正是贺拔度拔膝下的大公子贺拔允。
“大哥,我看你就是读那些汉人的书读傻了!杨均虽为镇将,手无刀剑之利,下无可用之兵,算得了什么!”
“胡闹。”
贺拔度拔不怒自威,轻声地斥责贺拔胜。
“既是知道这些,你竟还敢说刚才的话。若是在外面,此刻你的脑袋怕早已人头落地!”
“老爹教训的是,孩儿不敢了。”
贺拔胜悻悻的说道,神情动作皆是不服气。
“你也不消得不服气,就连天子都礼佛尊儒,习汉人之教化。你我父子几人,虽世代承袭军中,也要学学这些汉人的东西。”
“若有朝一日能去得洛阳,朝见天子,也不至于失了礼仪。”
贺拔度拔说着,将一杯酒尽数饮下,十分豪爽。
“孩儿知道了,这就退下,去学那劳什子礼仪。”
贺拔胜略一拱手,不情不愿地行了礼,转身离开了。
“二弟你……”
“这小子,哈哈哈哈。”
贺拔允还想叫住弟弟斥责两句,此刻见得父亲并无愠色,便不再说什么了。
“不过,最近这杨均确实也做的有些出格了。”
贺拔度拔转着手中的酒杯,眼神狠戾,稍一发力,手中酒杯瞬时破裂!
“明知阿勒颇是我儿亲随帐卫,致其身死,尸首不知去向也就罢了,竟还要搞什么汉军营!分明是跟我作对,真当我贺拔氏无人了。”
贺拔允拿了一个新酒杯,斟满酒,恭敬地递到老爹桌前。
“此时让二弟去闹一闹也好,给杨均看看,我贺拔氏不是好惹的。况且二弟勇武非常,真是有什么事,想必也能全身而退。”
“允儿你啊,权计智谋虽好,但也需精进自身武艺。战场上,还是得靠手里的家伙说话!”
“老爹说的是,孩儿这就去。”
听着老爹的教诲,贺拔允也坐不住了,随即拱手行礼,急匆匆的溜了。
“这两个小王八蛋,桀骜不驯的样子,倒真是随了我了。”
贺拔度拔看着跑掉的贺拔允,自言自语的笑骂道。
“杨均啊,你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
杯中酒被一饮而尽,贺拔度拔看了门口的亲卫一眼,两名亲卫心领神会的退出了大帐。
贺拔度拔身后,站着等待已久的几名侍女,非常自觉的宽衣解带,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