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祭...鸢也缓缓阖目,她被囚禁得太久,竟连时间都忘却,原来已过七日之期。
一阵细微的痛楚自心间蔓延,侵袭全身,她轻声道:“清晨的葬礼已毕。”此刻夜色已深,将近亥时。
尉迟的手指在她掌心轻轻摩挲,温声提议:“去陵园瞧瞧。”
鸢也嘲讽回应:“罢了,我怎忍心带着凶手打扰他的安息。”
“让黎雪陪你进去。”
“有何分别?”
尉迟抬眸,目光如冰,凝视她片刻,未再言语,牵着她离开了机场。
门外早已备好马车,上车后直驱陈家陵园。尉迟对黎雪吩咐:“护送少夫人进去。”
“遵命。”黎雪开启鸢也一侧的车门,“少夫人,请。”
鸢也厌恶至极这种被迫的感觉,怒道:“良心有愧吗?非要我配合你走过场?”
“头七乃大事,毕竟是你表兄,理应送他一程。”尉迟语气淡然,甚至透着一丝恳切,反显得她不通情理,不明是非。
鸢也暗自憋气。
他替她整理衣领,抚顺长发:“许多事只有一次机会,我不愿你日后遗憾。”
黎雪再次唤道:“少夫人。”
如今她有何权拒绝...鸢也最终苦笑,转身下车,步入陵园。
陵园本就无需过多看护,即便是陈家的,也只有两位守陵人。黎雪自称是陈莫迁生前挚友,特地从远方赶来送别,守陵人见她们仅是两位女子,又逢头七,便未阻拦,任她们进入。
鸢也穿过碑林,神色庄重。
无需询问陈莫迁之位,一眼望去,鲜花簇拥的墓碑便是他。鸢也走近,步伐渐缓。
陵园四周几盏烛火微弱照明,看见石碑上贴着陈莫迁的黑白遗照。
鸢也眼神一沉,蓦地喝道:“退远些。”
黎雪一怔。
尉迟的命令,皆由黎雪执行,她是凶手,黎雪便是帮凶!
她阻止不了他们进陵园,总能让她远离些吧?
明知是她表哥的头七,还要当面打扰,难道是要让他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鸢也侧首,冷眼望向黎雪,后者抿唇,退后两步。
鸢也平复心绪,重新迈步,来到陈莫迁的墓碑前。
就连仅见过他一两面的陌生人也说他孤傲,鸢一直未有特别感受,如今看到照片,方知所言非虚。
平面的照片,亦能感受到他的拒人千里...不是说心理医师需与患者共鸣,才能更好地治疗吗?他如此冷漠之人,如何与病人沟通?鸢也嘴角牵动,却无法上扬。
她伸出手,抚过碑上的每个字:“小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