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微甜,但紧接着便是一股子辛辣的姜味儿,让我不禁皱了眉头,憋着气一口干了。这个味道我实在不太喜欢。
“怎么了?不好喝?”傅子墨温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
我擦擦嘴,长呼一口气,没有正面答他,只问:“这是什么茶?”
“姜茶,驱寒润肺,”他褐色的眸子不显深邃,平静而温柔,让人看着不自主地静下心来,“我问了管家,他说你在饮食上并无偏好或禁忌,就给你煮了这个,对你的体寒之症也有好处。”
我有些惊讶,他们这些风雅人不都讲究什么“君子远庖厨”吗?他竟然亲自煮姜茶。据我所知,天朝自古以来的茶道里“姜茶”并没有算在内,“姜茶”虽有个“茶”字,却顶多算个汤。
我正想着如何婉拒他的一番心意,让他下次别让我喝这种味道怪怪的“茶”,就见他举步往我身后的书架走了过去,最终停在了第二排书架前。
“阿渊,你府中是藏书还真不少,这些兵书里许多我连听都未曾听过。”傅子墨微笑着从书架上取下了一本蓝皮包的书,书皮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卫氏兵略》。
我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本将军没记错,这本书原本在第三排书架上,我一直没看过,上次正准备看时管家闯了进来,我随手就将书放在了第二排书架上以维护本将军高洁傲岸的形象。
现在本将军只希望那本书里面别是画的春宫。
傅子墨微笑着翻开了书页,一页、两页、三页……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褐色的眸中依旧满是诚挚与温柔。
我松了口气,看他的反应,应当不是什么奇怪的书。
“你若是喜欢,拿去读便是。”我大方道。
“喜欢倒是谈不上,”傅子墨抬起头,浅笑道,“不过这本书你可以好生研究研究,将来应该能用上。”他说完走了过来,将书合上书页放在了桌案上。
我愣了下,问出一个极其白痴的问题:“兵书?”
他笑而不语,转身出了书房。
傅子墨走后,我皱眉看了一眼桌上那本蓝皮包的书,终是没有动它。兵书的话,本将军十三四岁那会儿就已经读吐了,虽早已记不得书名,但这里的每本兵书都被我老爹逼着用本将军那狗刨字抄过十遍八遍,现在一点儿都不想碰。
还是《双楚记》有意思。
我翻开了手中的“吴氏破敌十三策”,继续读那两个楚姓主角的故事。
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将手中这本《双楚记》读完,却发现这仅仅只是上册,也不知那书架上有没有下册,毕竟那书架上许多书都是孤本,有残缺也说不定。
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拿着书往第三个书架走去,许是我走得太急,并没有注意到,桌案上那本蓝皮包的书被我衣摆带起的风翻了开。
待本将军从那几千本包着兵书书皮的杂书中找着《双楚记》的下册回到桌案前时,方才因为找书而热得发红的脸,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