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没有将他的话当真——歪门邪道能赢来一时暴利,但始终无法长久,若薛懒懒真是那种鼠目寸光,靠造假账来牟利的奸商,薛家又怎么可能放心的将生意交给他?
不过,薛懒懒也很好的发挥了他从不吃亏的优良品格,临出门还从傅子墨那里坑去了一辆轮椅。
就是腹黑犯风湿时坐的那辆。
“薛懒……咳,你把这玩意儿带着做什么?”我嫌弃的看着那辆将本就不大的马车占去了足足三分之一的轮椅。
“代步。”薛懒懒以一种不算失礼又极为舒服的姿势靠做在马车上,手里还捉着一本青皮簿子,一页一页缓缓翻着。我偷偷瞄了一眼,上面净是数字,看得人眼花。
我抽了抽嘴角,不再管他。
本将军认识的人似乎都是这般怪异,腹黑不喜阴谋诡计却又曾双手染血,刘夑心里明明有一抹明月光却又风流成性,而薛懒懒连赶路的时间都挤出来对账了却连路都懒得走。
哎,也只有本将军秉性良善、表里如一,里子面子都是一样烂泥扶不上墙。
薛懒懒与我出来的并不算早,将军府和得意坊之间只隔了两条街,但马车抵达时天已全黑了。
赌坊和青楼一样,越是夜里,越是热闹,得意坊也不例外。赌坊里依旧甚为明亮,散赌的七八个聚成一桌,钱烧得慌的就带着美人儿与随从坐到正中的那几张大桌子旁,一边儿喝酒一边儿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