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午1点多钟的时候,刘常德几人大大咧咧的占了马车店饭堂的正中座位,就着炭火取暖吃喝。
一边吃,刘常德一边给三人讲课,随时随地的唠叨,已经成了他的职业本能。
刘常德低低的声音说:
“咱们,是老实本分的劳动者,对不对,种地打猎挖煤烧炭,咱们吃自个儿。”
“对不对?”
几人点头同意。
刘常德接着问:
“王珍,你说,市场上的破毡帽和眼下疤,这样的人,跟咱们是一路人吗?”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王珍停止吃喝,仔细想了想,说:
“他们跟咱们不是一路人,他们是县衙的狗腿子。”
“就他们欺行霸市的德行,没有县衙背地里撑腰,他们早给卖货的村里人打死了。”
路文海也插了一句话,说:
“对,县衙也是欺负咱们,狗腿子也是欺负咱们,他们才是一帮人。”
“咱们跟他们犯不着。”
孺子可教也!
沉默寡言的李文提出一个问题,说:
“先生,你说过:人,才是最宝贵的资源。”
“他们要是能为我们所用,难道不收留吗?”
刘常德点了点头,说:
“李文说到问题的本质上了。”
“人是最宝贵的资源不假。”
“但是,狗腿子这些人好吃懒做,从来不做生产经营的活计,他们的生活消费水平太高,劳动产出却基本没有。”
“咱们现在一文钱恨不得分两半花,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这些人,他们平时的生活水平太高,咱们养不起。”
“让他们过来,种地打猎挖煤烧炭,搞生产的营生,他们会做吗?”
“他们肯做吗?”
李文点点头,说:
“道长,不能说他们当中,一个愿意下力干活的都没有。”
“但是他们的大部分是好吃懒做习惯了,本性难改呀。”
李文和郝光显对此深有体会。
他俩因为是残疾人,总是挨欺负,在韩王府和秦王府的爪牙大军里,算是基本没有脱离生产劳动太久。
就这样,他俩投降刘常德以后,每天不是杀人放火,就是体力活干个不停。
他俩每天精神上自由自在,心情愉快轻松,可是中间也有几天沉闷期。
人如同机器一样,每天睁开眼就是劳动,没有休息的时候,累!
李文点了点头,说:
“道长,你说的对呀。”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们吃惯了俏食,不是迫不得已的时候,他们是不会劳动的。”
刘常德顺着李文的话往下说:
“李文说的对,就是这个意思。”
“对于主动投奔咱们的,没有恶行的,自己下定决心愿意劳动的,咱们欢迎。”
“对于不参与劳动的,咱们不拉拢他们。遇见事了,他们能行个方便的,咱就给他们钱。”
“以人为本是没错。”
“但是,咱们想要改造他们,让他们成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咱花在他们身上的钱,肯定没有他们挣出来的多。”
“赔本的买卖,如今咱们不能做呀!”
“是不是?路文海你家搞过作坊,你说是不是?”
路文海噗嗤一声乐了,说:
“先生,我家土财主以前不是啥好人家,但是从来没有干过捆人来干活的事啊。”
“对于不情愿干活的人,咱还要教导他们劳动,还要保证他们吃喝不愁性命无忧,这肯定是亏本买卖。”
李文眼前一亮,他顿悟了,他想起来了他走遍大运河的经历了。
他摸着自己无力的右胳膊,使左手拍了拍右侧肩膀头子,说:
“先生,除非这样,主人家肯定发财。”
“咱能干那事儿吗?”
刘常德笑了,他的道理说通了,路文海和李文有了长进,王珍能够明确区分敌我。
他很满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