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世卿将太平经总纲默念了几遍,他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也。”
权世卿已经接受落榜的现实了,他明白:
“以我的文章和家势,既不在榜首,又不在榜尾,那就只能是落榜了。”
他又将澄城县科考录取名单看了一遍,榜上果然没有“权世卿”三个字。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
“三年以后,再战也不为迟晚!”
权世卿很快调整了心情,他有些着急回家了。
他想念家中的妈妈,想念自己的姐姐,想念招贤里的村民,还想念太平观的老师刘常德。
赵凤翥几十岁的人了,早发现权世卿落榜了,但是他没有出言安慰。
毕竟这时候的安慰不是安慰,而是炫耀和讽刺。
弄巧成拙,画虎不成反类犬,智者所不为也!
他只是拉了权世卿,要与同学们一起回客栈。
众人正要走时,权世卿却发现州学的司吏,捧了一个木盒子在吆喝:
“回乡的老爷,取了试卷再走也不晚。”
权世卿恍然大悟,他明白了,司吏这是在发落榜生的试卷。
明朝关于考试的这个办法还挺合理,允许落榜生把自己的卷子带回家,方便考生总结经验教训,能够提高生员的科举水平。
上榜生的试卷呢,当然要封存起来。
明年,这些上榜生当中,或许有部分生员乡试通过,榜上有名,中了举人。
这些举人老爷本次科考乡试的所有试卷,都要找出来,挑选优秀的文章,编撰布政司《乡试录》时要收录。
权世卿请同学稍等,他挤到了司吏面前,报了名号:
“劳驾,澄城县生员,权世卿。”
司吏一看年轻的落榜学子过来要试卷,他满脸笑容,说:
“先生请少待。”
落榜的年轻青衣书生也不能轻易得罪,莫欺少年穷嘛。
司吏很快找了试卷出来,一看那俊秀的字体,心中一阵感慨:
“字迹如此工整的落榜卷子,我在试院干了半辈子,发四五回卷子了,从来没有见过。”
司吏将卷子递了过来,说:
“先生,您的卷子,小人没有拿错吧?”
“没错,多谢尊驾。”
权世卿拿了卷子,客客气气的谢过司吏,与同学一起回客栈。
生员要求赵凤翥请客吃饭,也只是一个玩笑而已,大家都归乡心切,默默收拾了行礼,要抓紧出门赶路。
赵凤翥的房间内,了无生机的赵大用却在抱怨:
“父亲,同州城这么大,呆几天再走吧,着急回去做什么?”
赵凤翥没说话,一旁的赵拱极却剜了赵大用一眼,不客气的说:
“老二,你要游玩随你的意,父亲与我回家温书要紧。”
“明年省城的科考和乡试,你别去了。”
赵大用无力吐槽,老爹和哥哥回去,自然也要把银子全部带走,他一个人没钱怎么玩?
“爷爷真是老糊涂了,把我从家里支到同州,躲避刘常德,躲个什么劲呀!”
“刘常德杀白大户,他敢找秦班头的麻烦吗?”
“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