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管家,领着赵二公子赵大用,到内院书房拜见赵老太爷。
一路上,赵大用不停的提醒:
“大管家,我今天早晨,出门跑步去了,刚刚洗漱完毕。”
“你可记好了,话不能乱说。”
赵大管家不卑不亢的回应:
“二公子放心,您说的话,我得空一定完完整整的报告太爷。”
赵大管家如今吃赵老太爷的饭,肉眼可见的将来,他归赵大爷赵凤翥或者赵二爷赵廷宾管。
赵大用当家做主的时候,大管家估计已经闭眼进了黄土。
所以他面上客客气气,没有半点被诈唬到的意思。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鞠躬给赵老太爷请安。
“给太爷问安,您今日可好。”
赵师古却故意晾了他俩一会儿,过了好半天,才回应:
“我好得很,坐吧。”
大管家反应很快,正直了身子。
赵大用却癔症住了,他有些迟钝,仿佛魂游天外了。
大管家拉了赵大用一把,两人才分别在客座坐下。
赵老太爷赵师古,一看赵大用的样子,就知道他昨晚去干嘛了,都不用下人打小报告。
赵大用收拾得再干净,身上的味道再清淡,他的表情却骗不了人。
这样的状态,他可是太熟悉了。
当年他的二弟在家里守着父母,也是整天赌钱玩女人,偶尔见到,二弟就是这副模样。
那种欲望满足以后的疲劳感,就好比青年在网吧通宵大杀四方以后,早晨的模样。
疲劳,兴奋,满足,空虚。
眼神游离,反应迟钝,对一切事情提不起兴趣!
二弟玩女人玩坏了身子,只养了一个女儿早早嫁出去了。
二弟没有儿子,两口子整天操气,院子里桌椅板凳叮当响。
二弟后来找了小老婆,也是不行。
两口子作古多年了,坟头孤零零的,只有他家帮忙烧些纸钱。
赵师古咳嗽了一声,提醒心不在焉的赵大用:
“大用,从今日起,你不准再去赌坊和青楼。”
“本县的不准去,别处的也不准去。”
“你何时娶妻养了儿子,你何时恢复自由身。”
“再给我发现你去赌坊和青楼,我打断你的腿,关家里面。”
“大用,你听明白了吗?”
赵老太爷说话轻声细语的,却仿佛一声霹雳炸响再赵大用的耳边。
“呀!”
“我命休矣!”
“苦闷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赵大用重重的垂下了头,好半天哼出了一句话:
“爷爷,孙儿知道了。”
这一副死了爹的样子,给谁看呢!
“嗯?”
赵师古一拍桌子,喝道:
“大用,你听明白了吗?”
赵大用浑身一激灵,瞬间坐直了身子,回道:
“是,孙儿遵命,请爷爷放心。”
“成婚之前,孙儿再不去赌坊和青楼了。”
赵师古又看了大管家一眼,吩咐道:
“大管家,你提醒一下赵四,让他看好了大用,别再胡乱给人糊弄支开了。”
赵大管家拱手答应:
“是,太爷,我一定好好提点赵四。”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赵师古在赵家的权威不容冒犯,他有信心控制住家里内内外外的一切。
赵师古又咳嗽一声,提醒赵大用专心听讲:
“吭!”
“大用,你收拾一番,这几日启程去西安城走一趟。”
赵大用长记性了,问道:
“爷爷,不知冬日做何买卖?”
赵家做的生意一向利润高,冬天时候,赵大用很少出门。
“去西安城走几趟商路,顺便拜访几家人。”
赵师古要好好给赵大用讲解培训一番。
他家现如今,就一个爷,两个儿,两个孙,五个人顶事的,私生的赵四还差得远。
三个管家虽然也很有本事,毕竟是下人,遇事还要自己人上。
赵廷宾已经中举,正在备考会试。
赵凤翥和赵拱极备考明年的乡试,有生之年的黄金时光也是科举官场。
家里的大小事情,只能依靠赵大用了。
赵大用虽然爱玩,但那是年轻人的天性使然。
总得来说,赵大用性格开朗活泼,为人灵活豁达,是一个值得培养的可塑之才。
赵老太爷赵师古,耐心给赵大用解释,说:
“大用,你父亲和你大哥,要备考明年八月的乡试。”
“布政司的科考不成问题,你明白吗?”
赵大用点头回应:
“是的,爷爷,科考应当不难,同州学正,是我拜访的呢。”
在同州城的时候,赵大用给学正送了一封信,一提篮柿饼,柿饼里包了几块银子。
同州科考的试卷不糊名,赵家又是乡宦人家,办这点事简单得很!
赵师古赞许的点了点头,说:
“大用,你此去西安,第一个要拜访的,是布政司提督学政右参议,熊明遇。”
看见赵大用一脸茫然,赵师古继续说:
“西安府的科考自然是在西安城,其他府的科考在府城,取方便生员之意。”
“明年春天起,熊学政要奔波忙碌。”
“咱家不能临时抱佛脚,你提前去认认门,烧烧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