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子，比我走的会更远。-

-而且，他们也不会是我们真正的敌人。-

末尾处，孔德明意有所指。

徐观贞指天，隔绝此地与星空的是理政殿厚重的拱顶。

+那如果孔老您和观玄合力呢？+

-胜负在六四间，若论生死，胜率低于五成。-

-我的那个老朋友，可不好杀啊，还是让我去吧。-

+……+

+就听孔老的安排。+

-陛下，圣灵教只会是帝国暂时的盟友，在没有看过他们的未来前，我们不能沾染太深。-

-何况我们日月，来自曾关押他们万年的神明。-

+所谓叛逆，自要联合所有不甘之人，至于事后，就是那几个小子的事了。+

徐观贞握紧拳头，澹澹道：

+至于诸国，二十年后，依旧都是酒囊饭袋。+

徐观玄看着他的二哥，明皇平静诉说着战争，与他脑海中另一个意气风发的身影渐渐重合。

“那就如皇兄的安排，二十年足够让我尝试冲击人间极限。”

+嗯，近期有空的话，观玄去拜访下那二位。+

“？”

-极限自然有极限的傲气，观玄你执晚辈礼去拜访休息上的老前辈，他们想来也乐于指点你一二。-

-毕竟，论魂导器老夫目前还算是略胜一筹，但说到魂师的修炼，她才是力压黑白双生龙的天下第一人啊。-

-就是不知道对上那位兽神的话，孰强孰弱。-

+好了好了，观玄你就听孔老的安排，抽空带上礼物去拜访下那二位。+

+孔老坐镇禁库，观玄你也出去散散心，说不定能有些不同的感悟。+

徐观玄点头，起身离开大殿，身影消逝之际，孔德明长叹。

-陛下是想让我这弟子去见那个孩子吧。-

+我的事，孔老您很清楚，老大的我很伤心+

+那个孩子毕竟是大哥的子嗣，这个时候看不见，朕不放心。+

孔德明起身，对着端坐在烛光阴影的皇帝拜下，为皇室血脉的传承而拜。

-若大事未成，那可能是帝国最后的火种。-

-老臣恳请陛下放那孩子一马。-

+能让孔老亲自求情，我那好侄子想必觉醒了太阳武魂吧。+

+我的那些儿子没压得住有名有份的骄阳，而且大侄子不是天赋异禀吗？想来会是我帝国皇室之天骄。+

-……-

+明王，禁军，如果能获得这两者助力，皇位才能坐的稳，叔王当年支持了朕，但父皇的犹豫让朕才能执掌帝国。+

+现在，朕不能把变数留给下任明皇。+

孔德明抬身再拜，转头离开了大殿，皎皎银月随他入夜。

接下来他亲自坐镇禁库，开始冲击十级魂导师，被明皇指定的廖梦凯则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会统领禁军事务，去接触帝国真正的底蕴与禁忌。

烛火摇曳，徐观贞拿起茶杯。

烛光透过杯上光纹，照得他眼神幽幽，这是称孤道寡者的悲哀，他只能在心中对自己诉说。

+连武魂都不敢示人的废物罢了。+

+就是天然，藏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让我称称你的器量了。+

+洛邑，好地方啊，来都来了，要是死在那也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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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众人各自散去，程瑞默默感叹下九宝琉璃宗的富有后返回自己房间，一个蹦跶上床，歪着头对窗台边摆着的碧绿色魂骨微微出神。

这是对出自同一只十万年翡翠天鹅的血河之宝，程瑞的第一魂环也正是来自这只翡翠天鹅中的王族。看着它，程瑞想起那个在天劫下选择赴死的身影。

如果当初他选择化形留在明都，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程瑞躺倒在床上，思绪万千。

生命，象征自然的绿盎然，带着桂叶与荆棘交织的花纹缠绕于魂环之上。只是他的十万年第一魂环，魂技名为生命，赋予队友生命的同时亦能剥夺敌人的生命，但叶夕水告诫他不要在外人面前使用生命的反面。

虚无，透明到被月光穿过的魂环若有若无，这是他吸收完第一魂环后自动产生的，来自他的不甘与愤怒，魂技虚无现在能让他免疫魂斗罗武魂真身级别的全力攻击，一日三次。

元素，象征八大元素的色彩交织，化为天地间夜的一轮彩虹，只是半圆成环。程瑞抬起右手，黑白铸就的戒指浮现，元素在他的手掌间环绕。在师父的教导下，他从感知这些元素到操控花了两年时间，水到渠成处魂环凝聚。

能量，温暖的淡黄叠嶂出层层云纹，这是象征天地的圆。在初步掌控八大元素后便是沟通更为纯粹的天地元力，程瑞数年间行走于天地，与万物对话，现在他可以看见天地元力的流动。所以在日月峰的日升月落后，魂环凝聚。

至于世界，那是他的世界，足以干涉近神者的世界。

先天二十级魂力，神级武魂的标配，或者说这是此界规则只能让程瑞拥有最高先天魂力。

这是老师告诉他的。

圣灵与混沌的力量潜藏在他体内，七环之前他的修炼只是为未来尝试执掌两种伟力的铺垫，魂环与魂技则会来自他内心深处的渴望，它们会帮他能在两种对立的力量间守住自我，不被神的残片影响。

程瑞的目光越过魂骨，看向窗外的天空。

明都的夜被不歇的灯光照亮，但灯光之外的星空中，程瑞看到的是一个更加宏大的战场。

年轻的暴君建立起横跨星海的强盛帝国，在无尽政务中被磨平棱角。

自称掌握轮回的帝君立于高天之上，抬手间星河破灭；

疯狂学者聚集宇宙所有资源尝试用科技跨越圣灵混沌的轮回；

执剑者坚守本心，其心其行澄如明镜，所行所为皆为正义；

被驱逐之人游荡于四海八荒间，希冀复仇的火焰吞噬一切；

不可言语者切割宇宙，以天地为炉，万物为棋，推演打破轮回的可能；

…………

但在这些伟岸身影之外，虚伪者、弄臣、投机者、游子、愚者、恶徒、背叛者、圣人、隐者、苦修士、殉道者，恶与善交织，生与死轮回，最终勾勒出那场宇宙间上演的宏大悲剧。

+我们啊，我们只是被命运裹挟的，自认为能拯救一切的愚者啊。+

老师最后的话语在程瑞脑中游荡。

不到十二岁的他自然无法理解老师话语中饱含的悲伤、绝望以及疯狂，他看到的只有老师说完这句话后的苦笑与无奈。

苦海无边，但谁又肯回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