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饭间，张胜在一班门口等着，见张玲出来后他直接堵住了其去路。

“我没惹过你吧？告我状干什么？”

张胜的头发脏腻成一团，带着头皮屑的刘海遮住左眼，透过发缝露出了阴翳目光。

张玲从小跟着父母做生意，不怕人，甚至经常会掐着腰跟顾客干架。可那是在自个儿店里，是在阳光下。

面对张胜，这个在学校有些坏名的人，张玲本来觉得自个儿不怕的，可真站到自个儿面前时，感受着那阴翳目光盯着自己，她没来由有点怕了。

她经常看今日说法，她知道这些学生是最不讲理也不讲法的。她有点怕，但不后悔，因为她是给程启出头的！

想到程启还没自己高的个头，张玲心中的勇气更盛了几分，她突然不怕张胜了。

她气冲冲道：“大家都是学生，你凭什么找人家程启要钱？”

“你是给程启出头的？”

“是又怎么样？”

张玲瞪着眼，漆黑的眼珠里是对暴力和恶势力的反抗。

尤其在想到程启时，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成了守护者。

她向往电视里的正义使者，现在张玲觉得自己也化身成为了正义使者，她喜欢这种感觉，她想未来以后也依然如此。

“行我知道了，狗程启。”张胜骂了一声扭头走了。

张玲喊喝他：“你不准再找同学们要钱了。”

“关你屁事！老子不打女人，你别逼我收拾你！”张胜头也没回。

张玲越想越气，她又去了一趟政教处。

……

下课铃响。

程启合上了本子。

生物课本的笔记全部做好，而且每次划线做笔记时程启都会在心中默念一遍，知识竟已潜移默化的进脑子很多了。

坐不住的韩成和阿常也把牌往桌上一扔，过去拍了程启的肩膀。

“启哥，去吃饭！”

“走！”

三人一行出发食堂。

程启走路不急不缓，韩成昂首阔步吊儿郎当，阿常右耳里塞个耳机身子一摇一晃很入神。

阿常的MP3是程启的，有次阿常借它听了一次歌后就像着了迷一样，天天想听天天借。而程启对音乐兴趣不大，遂大手一挥送给阿常了。

05年的MP3对学生来说还是个奢侈物件儿，阿常爷奶是捡破烂的，每周生活费只有二三十块，连饭都吃的将就。程启送他的MP3，是奠定了他忠实于程启的重大里程之一。

“阿常。”

程启喊了一声没应，又连喊两声，韩成用手肘撞了下阿常，他才赶紧摘下耳机。

“怎么了启哥。”

“听的啥歌？这么开心。”

“嘿嘿，Beyond的海阔天空，我贼喜欢的！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

阿常一边说，嘴里都忍不住哼唱出来了。

阿常长得其实挺帅，皮肤黝黑壮硕，有股子黑了的古天乐的味道。头发是斜分，有些艺术范。

有些人天生是不适合学习的，看到诗词就翻白眼，看到公式就像睡觉，阿常就属于这种。

让他好好学习比杀了他还难受。在程启看来，语数英是学习，学歌学画学创作也是学习，未来的华夏是包容度极高的百花齐放的盛世。

其实阿常走艺术风也不错，程启心里想着。

程启道：“Beyond是摇滚乐队，里边的主场是黄家驹，他的嗓音很有特点，歌曲还都是黄家驹作词作曲的，格局很大。”

阿常的眼睛亮起来了：“启哥，你也是Beyond迷啊，我超喜欢他们的，我家里墙上的照片都是他们！”

程启知道，因为上辈子阿常进去后，他去照顾阿常爷爷奶奶，经常去阿常房间看到墙上的贴纸。

墙壁破烂的露出了泥巴和黄草，可贴纸却很干净如新，那是经常擦拭才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