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体育课。

教室是让人枯燥到困乏的，它远没有宽阔自由的操场让人愉悦。

除了极个别如高雅般喜欢安静的好学生外，其余人都欢泼似的逃出教室，到操场集合了。

腊月的天那么冷，尽管天上阳光晴朗明媚，可风一吹大家依然会把衣服裹得紧紧的，缩着身子，然后转过身用脊背抵御寒风。

程启心想这群少年们真是阳气充足。再过二十年他们就会知道，背不是用来挡寒风的，而是应该用来沐浴在太阳底下的。

阳光很好，心情尚佳。

铃声响起，高大健壮的体育老师吹响了口哨。

“所有人，从低到高依次站好！”

队伍站了四列，左边两列是女生，右边两列是男生。

“所有人，绕着操场跑两圈！”

老师发号施令，队伍散乱的跑步起来。

每个班里都有一些焉坏的人，他们既没有程启和韩成那种盛气凌人的勇气，又不像好学生那样沉静学习。

他们惧怕程启这样坏的人，但他们又会戏弄好欺负的学生，以证实他们那微弱的存在感，证实他们的‘厉害’

如果身后有个能撑腰的人，那他们就更放肆了，他们是为虎作伥的狗腿子，是狐假虎威的狗腿子。

朱可明就是这种。

朱可明十四岁，一米七左右。在初一的队伍里他个头算高，他站在右列的后排位置，程启和他同排。

李子豪个头低，一米六出头，站的稍微靠前。

队伍散乱的跑步着。

这时，朱可明突然伸出手，啪一巴掌打在了李子豪的脑袋上，然后故作没事儿似的继续跑步。

李子豪扭过头，稚嫩脸上有怒气，他虚张声势地说了句‘谁啊’，似乎是要告诉别人他也不是好欺负的，然后便扭头继续跑步。

这一声‘谁啊’，外强中干，听起来是斥责，可语气里却总有股不敢反抗忍气吞声的怯懦。

朱可明以此为乐，尤其看到被欺负的人扭过头却找不到，或者猜到了却不敢声张时，他的内心就会更窃喜。他以这种方式来欺负人，如此便觉得自己也站在了班级恶霸的前列，变得似乎像程启那样厉害了。

队伍在继续跑步，朱可明又对着李子豪脊背打了一巴掌，声音很响，班里很多同学都忍不住扭头看了。

“有意思没啊！”李子豪声音更大了，外厉内荏。

朱可明装作若无其事，等李子豪扭过头继续跑步时，他咧着嘴开心的笑了。

一圈跑完了。

当第二圈的时候，朱可明觉得巴掌已经不太过瘾，况且背后有人撑腰，因此他胆更大了。

他找准时机，一脚踹在了李子豪屁股上。

李子豪身子失去了平衡，往前快跌两步后狗啃似的趴在了地上，后边甚至有两三个学生从他身上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