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启又叫了一声，因为他发现韩成趴在桌子上表情阴翳，斜着眼撇着嘴，像个问题少年。

程启猜韩成应该也为上午的事自责吧，虽然两人闹得僵了点，但程启觉得自个儿不应该跟小屁孩计较。

韩成抬了下头，置气的说了句‘不去’，然后又趴着了。

“行了，矫情的跟个娘们一样。我都没怪你上午的事儿，你自个儿还心里不舒服了呢？”程启骂着。

“我……”韩成想辩驳，到嘴边的话却像塞子堵住了水管，最后滴出来几滴水：“我自个儿去！”

“不去算求。”程启没好气，面对韩成这样的兄弟也不该客气，客气是会产生更远距离的。

“阿常，子豪，咱们走。”

程启左右开弓搂着两人出了教室，留韩成一个人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子豪有种做梦的感觉。程启，阿常，班里出了名的差等生，理应这辈子与他都搭不上任何关系的差等生，现在却被程启这么搂着肩膀，像玩的极要好的兄弟。他惊恐，又自觉有些刺激，他的心跳很快，他的肩膀肌肉是紧绷着的，呼吸也有点急短，像被老虎搂着似的，但他知道程启不是老虎。

他脑袋乱糟糟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是父亲教过课本也说过的，自个儿现在和程启阿常在一块，算是坏学生吗？坏就坏吧，程启帮自个儿出了气，当朱可明鞠躬向他道歉时，他真有种难言的愉悦与畅快，是他从小到大从没体验过的。

况且程启现在也在努力学习，他学的很认真。

一个学习很认真的人，怎么算坏学生呢？

他恐惧，但又莫名喜欢。

很快到了食堂。

李子豪发现程启和阿常也会正常排队，在打完饭后还会和阿姨说谢谢。

李子豪抢着把两人买的饭给结了账，他说要请两人吃饭的。程启没给他说谢谢，但他并不难过，反而觉得朋友间理应当这样。

刚坐下，一个有几缕红青色头发的女孩坐旁边了，她叽叽喳喳的像觅食的麻雀一样聒吵。她老是盯着程启看，一旦程启抛出学习或者娱乐上的问题，她很积极的回应。

李子豪静静的听着，他感觉程启的言谈举止很沉稳有讲究，竟颇有点父亲与人谈话时的感觉，让人舒服又亲切。他认为这是一种能力，是需要天赋和很高深经验才可以有的能力。

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原来程启是这么的有思想和见地。而这样的思想与见地，又怎么可能会是个坏学生呢。

哦对了，他这么有思想和见地，那就一定能回答自个儿的问题了。

李子豪憋了很久的问题，也是一直想问的问题。

“启哥。”

在程启与那女孩交谈的空隙，李子豪鼓起勇气插了话。他说完就后悔了，他感觉自个儿发言会不会不好，会不会让人厌烦呢？

“嗯？怎么了子豪。”

程启回的认真，没半点不耐烦。甚至单从语气上说，他回答李子豪比回答那姑娘还要热情。

这让李子豪心里的担子放下了，他大胆的问了：“启哥，为什么班里人会怕你？为什么他们要欺负我？我怎么能不被他们欺负？”

又是一个灵魂考量的问题。

程启思考了很久，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