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轩坊秦家巷。
高飞、高升带路,引领着一众人等来到了秦家巷的一座宅院门前。
高飞、高升躬身对徐国公道:“老太爷,就是这里了。”
“给我叫门。”徐国公冷冷道。
高飞、高升两人立刻叩响大门,大声喊人开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内却没有任何回应。
只听到大门旁有脚步声响起,但里面的人却迟迟不开门。
高飞继续喊道:“王嬷嬷,快开门呀,我是高飞,老爷过来看秦奶奶了。”
门内的王婆子站在大门后,她神色十分惊恐,不敢开门,吓得直往内院跑去。
高升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到里面的脚步声反而渐渐远去,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于是,他转身对徐国公道:“老太爷,那守门的婆子不肯开门。”
徐国公听了,暗道,这婆子不敢开门,里面肯定有鬼。
他对身后的众人下令:“你们给我撞开门。”
众人得令,一起用力撞向紧闭的大门。
院子正房内,桌上的烛火跳动着,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床上的女子乌发散乱,双颊满是霞色。
她将脑袋靠在男子宽广的胸膛上,二人的呼吸仍带着些许急促。
男子一手摩挲着女子的背,一手把玩着她绵软的小手,他轻吻了一下女子的手,道:“宝宝,我现在后悔撮合你和徐绍鸿了。”
秦宝宝娇声道:“没有你的撮合,我哪能过上如今这般富贵的生活?我可以穿金戴银,还有丫鬟婆子伺候,你对我的恩情,我永远记着呢。”
王婆子心急如焚地拍打着秦宝宝的房门,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王婆子是个哑巴,是秦宝宝的远房表亲。
秦宝宝听出王婆子声调里的慌张和急切,连忙下床,俯身捡起一件外衫裹着身子便开了房门。
她见王婆子表情惊恐慌张,问道:“嬷嬷,作甚慌里慌张的?”
王婆子咿咿呀呀地比划,秦宝宝看懂了她的比划,惊慌地转头对床上的男子道:“徐老爷过来了,你赶紧起来,去别的厢房躲一躲。”
徐绍鸿从不在她这里过夜,待到最晚的时间也没有超过亥时一刻。今夜这么晚了,他怎么突然过来了?
床上的男子听了也慌了神,他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
秦宝宝听见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影影绰绰地看见一众人影从垂花门跑进来,她“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她背靠在门上道:“来不及了,外面来了很多人,徐绍鸿不会是来捉我们的吧?我们完了。”
男子强装镇定,对她道:“你不要慌,我先在床底下躲一躲。你好生应付他,不要让人进来搜查你的房间。”
徐国公带着仆从来到院子中,环顾了一圈四周,这是一座二进的四合院,有十几间房间。
他看见一个约摸五十岁的婆子站在正房门口,想来便是不肯开门,跑来通风报信之人。
徐国公对身后的四个婆子道:“你们进去把里面的妇人擒了出来。”
婆子们撞开门进了房间,见秦宝宝衣衫不整,命她穿好衣服后,才将她带了出来。
秦宝宝年龄约摸二十多岁,长相不过中人之姿,但她有一双妩媚的眼睛,加上身段丰腴玲珑,为她增添了诱人的风情。
其中一个婆子对徐国公道:“老太爷,里面好像还藏着一个奸夫,我们不方便搜寻。”
四个婆子久经人事,见秦宝宝脸色潮红,双眸水光潋滟。于是走近她的床边,见床上被褥杂乱,空气中还残留着暧昧的气息。
很明显,这是刚办完好事呀!
出发前,徐国公没告诉她们究竟来干什么的。她们见秦宝宝房间旖旎的情形,便自行脑补一番,以为徐国公是来捉拿奸夫淫妇的。
徐绍鸿听了,气得脸色铁青,他走到秦宝宝身旁,指着她骂道:“好呀,你这个贱人,竟敢背着我私会汉子。”
秦宝宝脸色苍白,欲语还休的眼睛立即红了,留下两行清泪,狡辩道:“老爷,我没有。”
徐绍鸿见她垂泪,楚楚可怜,心软了两分, 或许是误会呢?
徐国公也不看他们,命三个家丁去房间内搜人。
不多时,他们押出了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男子。
徐绍鸿看清男子的脸后,气得目眦欲裂,骂道:“马百柳,竟然是你!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是不是故意做局骗我?”
马百柳是徐绍鸿门下的一个清客,有几分口才,经常在徐绍鸿跟前逗趣,领些差事和赏钱。
徐绍鸿回转身给了秦宝宝两巴掌,骂道:“我供你住,供你吃穿一切花销,你背着我偷人。”
秦宝宝用帕子捂住脸,呜呜的哭泣,听得人肝肠寸断。
徐国公府的众随从俱是恍然大悟,原来老太爷今天是过来帮大老爷捉奸的。
徐国公看向身侧的许昭,见她好奇地打量面前的这一对男女。
他走到许昭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说道:“这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该看的。”
徐国公不禁感到一阵头痛,他无比后悔带许昭一起过来了。
他怎会料到老大的外室居然还有奸夫,而且如此凑巧被他们给撞上了。
经过一番审问,徐国公终于弄清了马百柳与秦宝宝的关系,以及秦宝宝与徐绍鸿相识的原委。
原来,徐绍鸿与秦宝宝相识,全是马百柳设的局。
秦宝宝嫁过人,出嫁才七日,她的丈夫外出做工,因雨天路滑摔了一跤,后脑勺磕到一块尖锐的石头,撞出了一个血窟窿,晕了过去。
他摔倒的地方僻静,过了两三个时辰,才被路人发现。他被发现时,已因失血过多而气绝了。
秦宝宝的公公婆婆嫌弃她晦气,认为她克死了儿子,便把她赶回了娘家。
秦宝宝的娘中年丧偶,成了寡妇后,便开了一间茶铺,兼职做媒婆和牙婆,她私下有几个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