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父这边戴了手表,旧的。他女婿替换下来给了他闺女,他闺女替换下来给了他,虽旧了些,还是好东西。
时间到了九点,赵父招呼一声,众人拍拍屁股走人。
起初蹲地上,蹲久了腿麻,一屁股坐下来正舒服。走时若不拍拍屁股,裤子上都是灰。
赵刚等众人走在前头,溜回来看着刘秀芳说了句“对不起”,看了儿子刚想摸摸,就被赵母瞧见扯了胳膊。
赵母是时刻在盯着他的。
赵刚的对不起太轻,轻到飘不进刘秀芳的耳朵里。轻易牵起得手,更易放下来。
乌压压的来,乌压压的回。留下两个,带走一个,和来时望起来没甚区别。
王婶子没敢睡,看着钟等着点。看快差不多了,在屋门里巴巴等着。隔壁屋门一响,赶紧迎了出去,“这就回去了呀?”
汉子们挠头不好意思,这趟来不太光彩,还在人家闹了一场。人家没翻脸不说,还这客气,汉子们诶诶诶应着声。
众人告了辞,赵母继续跟着王婶子客气,客气够了,都回屋去睡了。
刘秀芳放了许久隐形人,先给孩子喂了奶,再给赵母和她大姨铺了被褥。
家里统共两被两褥两枕头,把褥子紧挨着铺好,枕头、被子都留给俩老太太,自己默默叠了换洗的衣服包起来当枕头。
只躺着,不盖被,衣服这样枕着,半夜她好跑。
她大姨终归是狠不下心来,把自己身边的被子拽她身上,自己掀了赵母的被角钻了进去,俩老姐妹睡一被窝也没啥。没多会儿,双双打起鼾来。
屋里没有钟,刘秀芳也没有表,只能在心里数数。
孩子睡得不安生,许是白天人多吓到了,睡一会儿嘤嘤几声。哄孩子的声音吵醒了赵母。
窗户上连个帘也没有,借着月光,赵母看了看又闭眼睡了过去。
刘秀芳放下孩子,白天洗得外罩早放在炕头烘干了,塞好了内胆,赶紧给孩子绑好襁褓,怕夜里冷风吹到孩子脸,又拿自己的换洗衣服盖了一层。
那班火车已经开走了,她也不想等下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