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一件事,如果一个地方有一个人走,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人走,总好扎堆。
等第二日,坐了最早一趟车,打算邀功的佟姐和准备汇报的刘秀芳一下车,就马不停蹄的往马婶子家跑时,哭声已经在马家的院子里响了起来。
相宜和壮壮在王婶子家的炕上睡着,王婶子的老闺女不情不愿看着他们,爹妈在马家忙前忙后,她可不敢这时候造次。
“这是?”刘秀芳从马家四敞的大门走进来,眼睛瞬间红了。
“你马婶儿走了。”王婶子肿着眼睛走过来,话一出口,眼泪又扑簌簌往下流,她的老姐妹还没能吃上她家的喜糖。
刘秀芳的头晕胀胀,她看向佟姐,又看向王婶子,“什么时候的事儿?”
“昨天下午。”马叔颤颤巍巍走过来,“你婶儿让我传句话,事儿成了,她可以放心走了。”
刘秀芳从包里拿出摔坏的牌子,这是她怕留下把柄偷摸捡回来的,“我以为失败了。”
“你婶儿养了那人身上的脏东西,现在送回去了,这东西啊没用了我烧了就好。”马叔接过牌子,直接扔进火盆里。
噼里啪啦,烧着所有人的心。
佟姐和刘秀芳执了晚辈的礼,自己拿了多余的孝布别在胳膊上。
马叔深深鞠了一躬,又道,“你们帮我看看大萍去吧,她跪一宿了,劝劝她吧,别伤着自个儿,我和你马婶儿就养活了她这么一个,她要有个啥,我怎么和老婆子交代欸。”
马叔和马婶儿一辈子只养活了这么一个闺女,不是只生了一个,是字面意思只养活了一个,艰难的很,自然珍视异常。
灵堂里,萍姐不哭不嚎,只跪在那里把额头贴在冰冷的砖上,离远看着冰雕一般。
有女无子,在老人家眼里便是无人送终。若是女婿孝敬,可当半子,可明显萍姐的男人不在。
“节哀。”
磕过头的刘秀芳和佟姐一左一右跪在萍姐身边,饶是佟姐善说也不知道此时能说些什么,若是她也该是什么都不想听的。
萍姐的额头已是青紫,她起身向二人深鞠一躬,“多谢两位来送……”
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亲戚,街头巷尾的一些邻居,萍姐一直没等到婆家人的到来,现在连佟老板都来了,她的丈夫还被扣在家里,连丈母娘走了都不来送送。
萍姐的悲伤汇在一起,已经冲垮了她。
停了三日,刘秀芳陪了三日,她在第三日见到萍姐的丈夫肿了半边脸跪在萍姐的身边,她见到萍姐连半个眼神都不愿看过去,一切似乎都到了无可挽回的境地。
盆是萍姐摔得。
萍姐说她摔,马叔便让了。
其他人意思着拦了几下,便由着他们父女胡来。
胡来,是老一辈的看法。
刘秀芳排在后面,先亲后友,她默默跟着队伍。
马婶子走了,不知道韦晟的报应什么时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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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生了?”韦晟被佟姐的操作恶心了了几日,听到下面人话笑逐颜开,他有后了,不罔他一番动作。
“大哥,给小嫂子送医院吧,叫得厉害。”说话的姓张,别人都叫他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