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被沉重打击的林夕根本就没动两筷子,而阳霜雀只是装模作样的吃了几口,其实都趁着不注意时丢进随身空间了。
但哈查与玛雅却误认两人没啥胃口是因为,阿夕是孕吐厉害,阿阳则是担忧她的身子骨。
果然,会疼老婆的老公,是个好男人!
这会儿,瞧两人就更是顺眼了。
“你们小两口今晚就睡我儿子这间房吧,他在主城当差,很少回来的,房里的东西都很齐全,而且我每天都有在打扫……来,这给你们,入夜不比白天,要多盖床被子,不然容易冷……”
玛雅给他们带来了印有朵朵红花的棉被,最后眉飞眼笑的道了声“好好休息”,便拉着哈查回屋去了。
莫名其妙被冠上“怀有身孕”的5林夕捂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坐在床上,旁边是那张喜气洋洋的棉被。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两人从素不相识,到被迫契联,她都能忍,毕竟这是她的个人选择,尽管不知对与错!
可是,从新婚夫妇晋升到怀有身孕,只是一个瞬间的事,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眉眼扫到一层阴霾降落,林夕抬起眼皮后猛地跳下床去,面部紧绷绷的,两眼透着戒备,道:“你干嘛?”
“睡觉!”阳霜雀冲她一白眼,然后倒身躺在床上,施展法力,使其运行周天,好压住体内翻腾的气血,道:“放心,就你这干瘪瘪的模样,本君嫌硌得慌!”
“你!”林夕握紧拳头,面部拧紧,一副想把阳霜雀给剥皮拆骨了。
她就算干瘪瘪,也不要你管!
……
不对!
谁说她干瘪瘪了!
“你要是不上来睡,那就只能睡地板了!”阳霜雀的口吻冷冷淡淡,话音刚落就闭上了眼睛。
林夕脑中瞬间冒出“睡就睡,谁怕谁”的念头,结果阳霜雀又补上了一句“这地方也不知道有啥毒虫,不过估计都会喜欢晚上在地板找吃的吧”!
随后,阳霜雀抬手就是那么一弹,指尖飞出一道蓝点,“咻”的一声,蓝点把灯给扑灭了!
呜呜——
你混蛋!
屋外,月白如昼,明艳高挂,屋内,月光冷然,淡抹映地。
林夕的目光,在有躺着阳霜雀的床,和有毒虫攀爬的地板之间,来回游离了十几次,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地板会有毒虫与她同床共枕这个事实,只得咬牙切齿的爬上了床的内侧。
因为明科卟村在入夜之后气温骤降,所以床是由土砌成的、可容纳两人的炕,而且哈查特地给他们先加柴烧热了,林夕才能够感觉被褥像是阳光晒后那般暖洋洋的。
竭尽所能的把自个缩在床上靠墙的最角落,林夕挺感谢玛雅担心他们受冻,特地又拿来的一床被子,虽然掺杂其中的热烈目光让她心里拔凉拔凉的。
(林夕大呼:我跟他真的不是夫妻,更没有怀孕!
哈查与玛雅丢绳子:啪,把他们绑了,私奔者,活剐!)
要不然真盖同张被子,明天不晓得流言会窜至哪个版本(心太软,伤不起)!
林夕把自个裹得像条毛毛虫,脸也埋在被子里,嗡声嗡气的说:“我跟你说,这是三八线,别想半夜三更等我睡了,就趁机报复我!”
半晌,也没有听见阳霜雀的答复!
应该……是听见了!
林夕还是不放心的从被子露出眼睛,偷偷摸摸的瞄向躺在外侧的阳霜雀。
借着月光,林夕瞧见了双目紧闭,面沉如水,狂傲的棱角在这刻轻柔了些许的他。
不由感叹,明明生得仪表堂堂,怎么总是一副狂傲自大?
这世间,怎么可能事事仅靠个人就能完成,偶尔依偎别人又能如何?
还能掉两块肉不成?
“唔?”林夕的目光落到了阳霜雀的身上,就这么合衣而躺,不盖被子?
真当自个是铁打的板砖吗?
轻叹一声,母性泛滥的林夕毫无顾忌地从被窝里扭了出来,然后抬手将置在脚边的另一床棉被盖在了阳霜雀的身上,直到确认裹得严严实实了,才又把自个缠成毛毛虫。
猛然睁开双眼,阳霜雀撇了一眼身上的棉被,然后眼珠往左侧滑去,入眼是条缠了朵朵红花的毛毛虫,没注意到自个的嘴角半弯了。
这女人,是不是傻?
他,可是鬼凤!是神兽!
向来不怕冷热。
睡觉,只是无聊之时,打发时间的一种手段。
更何况……
“唔?”阳霜雀面色一冷,猛然扭头,目射窗台。
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林夕真想就这么舒舒服服的睡着,而且还做了一个美梦:
梦里是片辽阔无际的青草绿地,她穿着最爱的水袖粉裙,半跪的姿态坐在草地上,昂头望着白云朵朵飘过蔚蓝天空,然后任由清风拂面,扬起细碎发梢。
悠闲自在的时光总是让她很惬意,突然想要倒在这张由自然馈赠的柔软大床,感受这份宁静祥和的……
“你来了……”周边出现了一道轻柔婉约的女声,语调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抑扬顿挫,说:“我一直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