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娇早已原谅了她的父亲,父亲给予她生命,又在自己呆傻的时候全力照顾,又为自己挡了那致命一剑,在刘娇的心里,虽然父亲不再和幼时一样十全十美,但也算是拔掉了心里的那根刺。
但刘娇觉得自己永远会仇恨刘犹,誓言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然而刘犹已死,他在现实中已经不能接受她的惩罚和审判,刘娇只能极力在精神上去满足一种虚构的报复,刘娇选择了一种不一样的报复方式。这种方式让她痛快,让她舒服。第一步,刘娇觉得,首先是要毁掉他的声誉,刘犹曾是生意场上有名的老好人,他大方,好说话,有时候宁愿自己吃点亏,也会与人方便,刘娇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毁掉他老好人的名声,比如,人们在谈论起刘犹的时候,免不了会说,哎,其实刘家主以前人也不错,每次来收我的菜,都愿意出高一点价钱呢!这生活刘娇的人会接上一句:“那当然了,总归不是他的钱,反正用不完,给谁不一样,生意上打点好了,有了好名声,还怕没有更多的钱?呵呵!看看人家这一招空手套白狼,诸位也多学学!老家主倒是给别人做了嫁衣。”于是人们沉默不语,却也不再说刘犹多仗义。
再比如说如果有人谈论,刘犹在刘仁带女儿走后的十几年里,并没有续弦,会不会是因为刘犹对刘娇余情未了,心有愧疚,所以才一直没有成亲,刘娇的人又会打趣道:“没有成亲又不是没有女人,看他那乐坊,那妖娆多姿的乐姬祝音,(祝音:关我啥事?我兢兢业业搞业务而已啊!)这人能有多正经?忘家当年可是被称为人间桃源,我可不信他就是干干净净的柳下惠了。再说了,爱一个人就逼死她爹再让她变成傻子?我可没听说过这爱法,头一次!多可怕啊。?”这倒也是啊,真是奇怪的人。“还有啊,”那人说话间尽是鄙夷的神色,忘家说到底本就是刘仁父女的,他把人都赶走了,自己当土皇帝,还说什么情深意重啊,不就是刘家父女倒霉,识人不清,养了个白眼狼么!”
久而久之,人们也开始觉得刘犹以前虽看起来高风亮节,做的事情却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若要是深究的话,的确算不上真正的好人,而是更像一个伪君子。
生前钟爱名誉,渴望尊崇的地位地位和超凡的荣誉的刘犹,就这样逐渐成为了人们饭后的谈资,还是做反例的那种。他已经离去,生死之别就已经让他无法声辩、无法申辩,不过人死灯灭,也没什么好申辩的了。
刘娇的生活这样泄愤的过程中慢慢走上了正轨,对刘犹的恨意也在逐渐消逝了,有时候她一个人呆着,对着只摆放了一副碗筷的桌子,会觉得寂寞,她想听父亲叫她囡囡,想吃父亲做的菜,也想听听。。。。。。听听刘犹的声音,当一切都过去的时候,她发现,原来并不是那么恨的。
之前的她神志不清,只能作为父亲的累赘,现在的她重新变得清醒,从前的回忆,虽然痛苦,但也让她觉得自己是有一个真正的有血有肉的人,这让她有重生的庆幸。曾经她和父亲被最亲的人背叛,被伤害得痛不欲生,现在的她则已经蜕变,跳出回忆的桎梏,挣开了噩梦的泥沼。所有曾经蒙受的伤害,所有的背叛,都已经讨还清楚,所有的苦难,已经伴着父亲的那句“好好活着。”一起离去了,日子不能过成圈儿,走走停停又是原点,自己若是止步不前,也对不起父亲了。只愿余生更好吧。而余生,刘娇不禁想,只怕再怎么好,也回不去最好的时候了。不管怎么样,也都努力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