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神君气得冷哼一声,没搭理二人。
返回峡谷外的营盘时,太阳已经落山了。营盘里的未出战的伤者出了窝棚迎接这些败兵残将。一看就知道又大败而回。
北海神君钻进自己的窝棚,对慌忙从火堆旁站起身的两个美女——女节和秀瑰冷冰冰地道:“脱光衣服!”
两女哪敢不从,脱掉了身上的皮衣,有些羞怯地站在北海神君面前——在她们眼里,浑身是血的北海神君更像个狰狞可怖的魔鬼!
北海神君一边脱衣,一边吼道:“看什么!躺下!”
二女乖顺地躺到了兽皮上。她们知道肯定是这次又打败了,北海神君是要拿她们出气!
完事后,北海神君坐到一旁牛似的粗喘,看着浑身染上他的血、凄惨兮兮的两个裸女,感到一丝快慰,仰面狂笑道:“轩辕玄律!我一定要杀了你!”
秀瑰吃力地坐起身,眼中含泪,过来叫醒了女节,两女悄悄的到一旁用铜盆里温化的雪水擦洗身子。
北海神君怒道:“你们就知道自己洗,还不过来给我洗!我为你们九黎族丢了一条胳膊,你们怎么伺候我都是应该的!”
二女乖顺地把铜盆端到北海神君跟前,为他擦洗身上的血污。
这时,皮帘子一挑,玄冥、共工、相柳、浮游走了进来,都悄悄坐到火堆跟前。
北海神君气道:“这个石疯子!事情都他娘的坏在他身上!”
玄冥叹道:“胜败我们倒不怎么样,只是你为我们痛失一臂,让我们深感不安和愧疚!自知无以补报……”
北海神君悻悻地道:“毁灭有熊国!杀死玄律就是你们对我的最好补报!我要一直跟你们战到底!”
共工道:“我师父疯疯癫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指望不上他帮什么忙。现在,神君又受此重创,我们很难再拼战玄律了。我看应该速调蚩尤来敌玄律——我在西陵族看过蚩尤战灵姝圣女,他完全可以打败玄律!”
相柳附声道:“有人敌住玄律,我们就有胜算!他们的高手没几个人,靠的就是玄律自己。”
北海神君道:“那还等什么呢?快让人去调蚩尤参战!再增援一些人!一定和他们决一死战!”
玄冥面显忧色,道:“调蚩尤参战,再增援人都可以,只是我担心在他们来到之前玄律会带人来攻打咱们。那小子惯于奇袭,以小胜多,震蒙族那次惨败就是个例子。”
顿了顿,又道:“现在我们的人非伤即疲,斗志大减,如遭攻击,必然败逃。而我们几位又连遭重创,无以撄玄律之锋锐。”
共工道:“别那么悲观丧气,我们几个虽受重创,合力联手也抵挡得住玄律!他摧毁不了我们!你怕打他就不来了?难道我们还能就这么撤回去?那死的不白死了,伤的不白伤了吗?”
玄冥道:“我是想,不一定要和他们非争一日之胜败!这次我们失利,回去之后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找机会再战……”
北海神君截声道:“我不同意撤退!我们伤亡惨重,他们同样也会有大的伤亡!这样撤回休养,正是给他们造成了休养的机会。别忘了,这次是九黎族进攻有熊国,在心理上我们占优势。而且我们并不是没有后续力量,完全可以打到底,直到最后获胜!”
玄冥道:“既然神君和三位有此必战斗志,我十分感激!我就打消撤退之念,誓与他们血战到底!现在我们商议一下,如何防守待援。明天我就派人回九黎族传报族长幽慈,让他再增派强兵猛将,另外派人去昆吾部落调蚩尤速来参战!”
北海神君正欲开口,突然眉宇一轩,道:“好重的凶气!你们可都感应到了?”
玄冥凝神感应,思忖道:“我感应到了……谁有这么霸道的凶杀之气?”
北海神君神色凝重,一字一顿地道:“没有可能!难道是鬼王?”
玄冥、共工、相柳、浮游同时惊恐变色。
天完全黑下来了,寒风依然在峡谷里徘徊,只因峡谷突然多了两座沙土山,使寒风也不像原来那么能够通畅无阻了。月亮还没有出来,黑下来的天依然是寒冷的,可以滴水成冰。
玄律突然惊醒了。他睁开眼睛,见自己身上盖了好几张兽皮。他枕的是自己的剑匣。他知道兽皮是洞穴里同住的族人为自己盖的。对族人对他的关心爱护,他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他坐起来,看见火堆旁还坐着几个人没睡,有许多人已经躺得横七竖八正在沉睡。
在白天大战之后他没回部落,和众人在洞穴吃完东西,就倒头睡下了——他觉得太累了,也没心思去峡谷里再打扫焚烧死尸。
他感到了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危险正在逼近。想一想,敌人肯定今夜不能再进攻了,惟一的解释就是石疯子可能来偷袭部落。
其实,玄律是受到了鬼王凶杀之气的干扰,但因为他没有“不死的血”,所以不能明确感应到鬼王的凶杀之气。
火堆旁的族人见他坐起来,一个大汉笑道:“你放心地睡吧,今夜肯定不会有事了!”
此刻,玄律在族人眼里,不仅是救星,更成了神人一般。今天大战,有熊国伤亡极小,全赖玄律一人死拼,族人无不敬服,亦无不为本族能有玄律这样高手欣慰。
玄律笑了一下,道:“我也知道不会有什么事儿,可突然就睡不着了。”
一个上了些年纪的族人叹道:“要是少典活着,看到玄律如此神勇,不定多高兴呢!”
玄律听族人提到父亲,心中不由一阵凄楚,叹道:“我连我父亲一面都没看见….
那族人道:“你看见了,只是那时你还太小,被你娘抱着,你不记得了。那次我就在跟前,你父亲看见你立即就从你娘怀里把你要过去抱在怀里,还问你娘起了名字没有?男孩儿女孩儿?唉,都是那个该死的瑜妍,她生气你父亲娶了你娘,就打了你父亲一石头,然后自己也跳进了山涧……”
旁边一个族人道:“那瑜妍没死,听说后来又回来一趟,风清和少江的眼睛就是她给整瞎的……”
玄律想到自己在九黎族和瑜妍鬼混的情景,心中一阵火烧似的难受,她害死了父亲,还玩弄了自己。多么阴毒的女人!由瑜妍又想到了蚩尤,心中又烦躁起来。
他把剑匣背在身后,抓起一张兽皮裹在身上,站起身,对那几个族人道:“我回部落一趟。”走出了洞穴。
离开峡谷,玄律冒着刺骨的寒风走到了位于部落东头的这片小树林。在小树林里找到了父亲的孤坟。
坟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一些枯黄的蒿草可怜巴巴地从积雪里冒出来,在风中颤抖着。
玄律在坟前轻轻地跪下来,眼中含泪,道:“爹,我又来看你了……九黎族又和咱们族开战了,我长大了,能够代替你保卫咱们的部族了。爹,你安息吧。”
叹了口气,又道:“我娘她也很好,只是老想你,她说有一天回来就在这儿搭个窝棚老陪着你!爹,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孝顺我娘,不惹她生气,也不让她伤心难过。”
说着,泪水终于流下来,慢慢滑过面颊。
又跪了一会儿,玄律起身走出小树林。他想回部落去告诉风后和少野他们严加防守,别让石疯子溜进部落捣乱。
刚走出没几步,便见迎面走来三个人影,一看走路姿势就是女子,定睛细看,认出正是皇娥、桑婷和芬琯三女。便停下来了。
她们怎么来了?心中还是荡起一层温馨。
三女见玄律停下,桑婷和芬琯也停下。桑婷对皇娥笑道:“你去吧,今晚他是你的了!”一拉芬琯,两人格格笑着,转身跑开了。
皇娥迎着玄律的目光轻盈盈地走过来,踩得雪发出吱吱的轻响。
玄律迎着皇娥大步踏上,道:“你们怎么来了?”
皇娥紧跑几步,嘤咛一声,扑进了玄律怀里,把冰凉的脸儿贴在他赤裸的却是温暖而宽阔的胸膛上……
一弯新月挂在东方的天空,清亮而温柔。天是瓦蓝瓦蓝的,没有一丝云,有一颗极亮的星在对着月牙不停地眨眼。月牙却不理他,慢慢地挂上树梢,把她深情的目光投向了冰封雪盖的大地。
在月牙深情的目光里,这对更深情的恋人把两颗火热的心相聚在嘴唇。
拥吻,尽管天寒地冻,但他们周围却春意盎然。
很快,他们来到了皇娥的家。进了洞府,不见皇娥母亲,他们进了皇娥自己的小屋,芬芳依旧,陈设依旧。
在这小屋里皇娥曾经把自己的完整交给了玄律。玄律虽然打破了皇娥的完整,但皇娥在他心里却永远完美无缺。
他又看见了那个竹篮,竹篮里的干瘪的梨儿还在。
皇娥端进一盆温热的水,水盆里泡着一块湿巾。她把玄律脱光,让他趴在榻上,为他轻轻的擦洗身子。
温暖的湿巾,温暖的手,玄律享受着皇娥这颗温暖的心的呵护——在这寒冷的夜晚,在他最为疲惫的时候,有什么比这样的呵护,更让他感到从里到外的舒适和惬意呢!
这就是幸福!
这就是甜蜜!
一个强有力的、威风八面的男人在纵横天下、驰骋疆场之后,他是多么需要这样的呵护与补偿啊!
温暖的湿巾擦洗到了他身体每一寸地方,阵阵的热流在他周身涌荡。他看见皇娥娇嫩的脸儿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就像承露的花瓣儿,真是美得让人心醉啊!
擦洗完了,皇娥端去水盆,让他闭上眼睛。
他笑着闭上了眼睛,听到了她脱衣服的声音。
皇娥脱光自己悄悄上榻,猫儿似的偎在他身旁,娇柔无限地轻声道:“好了,现在你把人家怎样都由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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