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罕之所以决定立即撤退,他一是慑于榆罔神威;二是担心刑天鬼王去而复返。现在撤退他还可以保住那苗疆第一美女甜儿。更主要的是雷罕对刑天已经失望,因为刑天依仗鬼王竟然要夺取他的荤粥族!
榆罔思忖道:“冤仇宜解不宜结!我可以替你说个情,让西陵族放回你儿子,但你得向我保证永远不再侵犯西陵族!”
雷罕忙道:“我当然可以保证,有你榆罔一天,我们荤粥族就一天不犯西陵族!我这是给你个人的天大的面子!”
榆罔道:“我这就让人回部落,把铁格给你们带来……”
云鹤子已经来到榆罔身旁,接声道:“我回去吧。”
榆罔道:“你和大母神与族长把情况说明……”
云鹤子道:“我知道。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说完身形一展,凌空而去,返回部落了。
云鹤子刚离去,红杏来到榆罔跟前,道:“现在我才相信,你比玄律也差不了多少!若不是你来,那个鬼王恐怕没人降服得了。”
榆罔道:“我并没有降服他,他是担心刑天出事才带刑天离去的。所以我担心他很快会返回来……”
鬼王和刑天没有再返回来,返回来的是云鹤子,他真的扛回了雷罕的儿子铁格。
父子相见相拥洒泪,一切滋味都在不言中。
雷罕对铁格道:“是这个榆罔使我们父子今日重逢,使你获得自由,你要记住他这个恩情。以后我就是死了,有他活着,咱们也不要再侵犯西陵族了!”
铁格过来向榆罔深鞠一躬,恭声道:“我会记住我父亲的话!荤粥族不会再侵犯西陵族,也永远不会与有蟜族为敌!”
榆罔高兴地道:“我想你的族人也会为此感谢你,一个部族的强盛不应该用族人的生命和流血去换取,要学会自己动手去创造!”
荤粥族来犯之众很快撤得干干净净,营地里他们走时点燃的窝棚,像无数灯盛,与天空中的月亮互映。
榆罔、红杏和云鹤子在峡谷口再一次驻足回首,见那些燃烧的窝棚已变成旷野上星星之火。
没有了战云笼罩的西陵族部落一切都是这么美。连月亮也像除去了病痛,恢复了健康和美丽。
榆罔三人返回部落,见到等在大母神洞府外迎接他们的凌烟仙子等人和闻讯聚来欢迎的人群。
人们得知确实已经打跑了荤粥族,便开始点起火堆,进行狂欢,又唱又跳,以示庆贺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蚩尤心里当然不是滋味儿,但脸上却挂满了笑容。他对凌烟仙子道:“我也为你们高兴……”
凌烟仙子笑道:“我们的胜利也有你的功劳,是你及时来为我们传送了情报……”
蚩尤知道结盟的事肯定泡汤,便不再提及,道:“我其实是有自己的私心,就是担心红杏也会受到连累。要说功劳,当然应该归于红杏。”
说这话时还没忘向红杏投去深情的一瞥。
这动听的话语和深情的目光,还有哪个少女能不为之陶醉呢!
凌烟仙子哪还会看不出蚩尤和红杏间的微微妙妙,笑道:“俊男美女,天造地设,真是一对神仙美眷啊!红杏,你对我们有大恩,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们一定满足你!”
红杏莞尔一笑,道:“你早怎么不说,也好让我多想一想啊!这冷不丁的还真说不出来了。”
凌烟仙子道:“那就等一等再说,什么时候说都管用的。”
转对榆罔,又道:“你呢?该不会也需要想一想吧?”
榆罔微喟道:“我没有什么要求,我也并不是为了要求什么才帮你们!”
蚩尤笑道:“听榆罔这么一说,我真是惭愧得要死了。好了,我不想在这儿给你们多添麻烦了……”
红杏急忙道:“你这就要走?”
蚩尤道:“你如果不想走……”
红杏截声道:“那就走吧。”
转对凌烟仙子道:“我想让蚩尤送我回巨人族……就此告辞了。代我问候嫘祖,在这儿这么长时间,多谢她对我的照顾。”
嫘祖没有来——玄律的意外不幸已经让她伤心欲碎。
凌烟仙子握住红杏的手,动情地道:“真舍不得让你走,而且我们还没有表示什么……”
红杏道:“别这么说了,我以后想起什么要求,说不定会来找你们呢!”
转对榆罔又道:“我先走了……”
榆罔微笑一下,道:“说不定我们返回时,能在途中遇上你们!”
蚩尤笑道:“你应该邀请我到有蟜族去作客,我是玄律的朋友,当然也是你的朋友啊!”
榆罔笑道:“不看玄律,看在红杏面儿上,我们也欢迎你去有蟜族作客!”
蚩尤遂和红杏离开众人飘然而去。
凌烟仙子微喟一声,投目榆罔正色道:“你看蚩尤这人怎么样?”
榆罔思忖道:“我实在看不透他……”
雷泽在旁边接声道:“玄冥的徒弟能好到哪儿去!”
对榆罔道:“他们走就走了吧,咱们到洞府里再大吃一顿!”
榆罔道:“我感到有些倦累,我想回去休息了。”
凌烟仙子笑道:“那也好,你早点去客院歇息吧。你妻子也许正惦记你呢!”
遂让人把榆罔领来客院。
客院这儿远离了狂欢的人群,显得很清静。
榆罔想到面对皇娥时的别扭,就决定今夜独自睡。他就对迎接他的翠竹氏说了,说拼战十分倦累要一个人静静的睡个好觉,让翠竹氏去告诉皇娥一声。
很快,榆罔被安排到一个很阔气的雅室。翠竹氏亲自指挥两名使女为他端来热水让他洗了脚,又问他是否需要按摩。
榆罔谢绝了,打发走了翠竹氏和两个使女。然后他解下了腰上神鞭放在榻上,合衣倒下。
他真的有些倦累,但却没多少睡意——每天晚上临睡,都要为皇娥的事烦一会心。娶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却只能放在跟前欣赏,打不得,骂不得,摸不得,亲不得,睡不得,换了谁心情能愉快!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轻轻地敲门,传进柔柔的声音:“你睡了吗?”
是月蝶?
榆罔挺身坐起,脱口道:“没有。你是月蝶吗?怎么不
进来?”
门一开,月蝶悄悄走进,似怕踩碎他的梦。
榆罔笑道:“你不是陪护着嫘祖吗?她怎么样了?”
月蝶敛了笑,微喟道:“愁死人了!她已经决定去有熊族看望玄律,我们怎么劝她,她都不听。明儿一早她就会对大母神说……她听说你们打跑了荤粥族之后,让我来看看你,表示对你的感谢,同时也表示对你新婚的祝福!”
榆罔心中一阵刺痛,叹了口气,道:“你们不知道,我娶皇娥实在是逼于无奈……”
月蝶脱口道:“我可没说你什么,你不用对我说这些。”
榆罔有点急了,跳下榻,站到月蝶面前,握住月蝶的一只手,道:“我永远都会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我爱你!我可以娶你!”
月蝶立即脸飞红霞,忙道:“可是你已经娶了那个皇娥……你到底想娶几个老婆?”
榆罔道:“她根本就不爱我……换句话说是我娘硬逼着我娶的!唉,一两句话也说不明白,你有机会可以问她自己。”
月蝶低下头,轻声道:“我知道没有那个皇娥漂亮,甚至也不如巨人族的那个天杏……你喜欢我,是不是想在我身上找到嫘祖的影子?”
榆罔摇头道:“你别这么想,我爱的就是实实在在的你!当那次你在震蒙族骑着那匹头马率领马群冲出马栏,冲出山谷时,我就一下子被你迷住了!你要相信我,我对你的爱是真诚的……”
月蝶抬起脸,不知怎么的脸上已挂满泪痕。她绽开一个含泪的笑,道:“那次回到部落,你说奖赏人家,人家还真相信了……谁知道你……”
榆罔猛的揽过月蝶,在她那梨花带雨般的面颊上和樱唇上亲吻起来。
月蝶完全的瘫软在榆罔的怀抱里……
亲吻一会儿,榆罔停住了。他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若自己让月蝶今晚陪自己睡在这里,她一定不会拒绝。但是他不想那么做,那样不仅是对月蝶的不尊重,也是对皇娥的不尊重,更有可能遭到西陵族人的齿冷。
他抑制着心中激荡的情潮,把月蝶紧紧地拥在胸前,动情地道:“你要是愿意嫁给我,我明天就去和你们大母神说,这次回去就带你走,到部落咱们就结婚……”
月蝶细如蚊蚋的声音道:“都到这时候了,你还问人家愿意不愿意……女孩子的嘴唇是可以随便让谁都吻的吗?”
榆罔推离月蝶,道:“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回去吧,趁我还有能力克制自己……”
月蝶恍然明白了榆罔的意思,凑上飞快地亲了榆罔一下,笑道:“不准你有坏念头儿!”
说完转身轻盈地飘出门去了。
复又上榻倒下时,榆罔心中暗想:待娶了月蝶这个真老婆时,自己也许就不用为皇娥那个假老婆烦心了。
次日吃完早饭,月蝶又来到了客院,她对榆罔和皇娥说,大母神让她来领两人去各处游玩。榆罔半信半疑,但却没说什么。
月蝶领着二人出了客院,一边往前信步走来,一边道:“来部落的外人都想知道怎么制陶器,咱们先去那儿看看啊!”
榆罔道:“那当然好了。你们这儿的一些技术不保密
吗?”
月蝶笑道:“对别人保密,对你们还能保密!”
榆罔转地皇娥道:“咱们要是能学一些技术回去,那可不错。”
皇娥浅浅一笑,道:“我也正在想呢……不过,时间短了恐怕不行。”
月蝶道:“那要看你们想学什么了,有些东西并不是很难学的……”
榆罔微笑道:“我想起来了,其实不在这儿学也可以。我们可以请上这儿的师父跟咱们走啊!”
月蝶听出了榆罔话中含义,脸儿又红了,娇羞地道:“一个师父只能会一样或几样技艺,你们还能请几个师父?”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一处踩和陶泥的现场。刚到跟前,就见几个小伙子正在赤脚在泥堆上踩踏,发出“哗一一哧!”、“哗——哧!”的声音。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发现他们,便迎上来,对月蝶道:“你领来的一定是贵客!怎么不为我介绍一下呀!”
中年人长得有些清瘦,但双眼中却透出一种睿智,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
月蝶急忙笑道:“原来是宁封子大师啊!真想不到会碰上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