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说这话时未免有些咬牙切齿,他的自尊限度再一次被打压了。
“我是外门弟子。是因为偷学凌天一式才被逐出师门的。”
凌天一式,是凌天府里凌天十二式中的第一式,讲究以强劲的灵力带动大气,进行剑气的破坏。即是大汉直到刚才还引以为傲的大招。
凌天十二式是凌天府的专有武技,是只有内门弟子才能学的武技。因此身为外面弟子的大汉偷学,才会被逐出师门。
“至于嘛?十年前,我干出那种事情都没有给我脸上盖个金印。”
随便一提,温候是自己退出的凌天府的宗列,虽然他本身就是个杂役,根本没有人会去管他就是了。
“哼,还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陈舜宇!仗着自己是个伏天官就说我偷学秘法,还要来带我去楚云宫。老子就是不服他,老子就是要跟他对着干!”
大汉突然变得气势高昂起来,大口倾斜着自己的不满,看起来他明显被戳到了痛处。
“陈舜宇?那家伙跟我同年啊……所以你该叫我是师叔?啊,对不起,跑偏了。”
温候记不太清凌天府的那些破规矩了,只依稀记得那伏天官貌似就像是老师,或者通俗讲就是个教导主任,管管些闲事什么的。
至少温候的脑里是这么记忆的,而他甚至是今天早上吃了什么都记不清的人。
既然昔日的同学是大汉的老师的话,温候应该也是他的师叔吧——就算他只是个杂役。
至于楚云宫,则是凌天府里用来审判、惩罚弟子的地方。温候有幸去过一次,差不多皮开肉绽,现在想起来真是年少轻狂。
“这么说,你是因为偷学秘技,还和我那个同学作对才被赶出来的?”
“是。”
“这么说,是真够惨的。但是……”
温候说到一半,眼神突然凌厉了起来,将手里吸了一半的烟头掐灭,狠狠地指着大汉。
这种突然认真的表情让大汉吓了一跳,在一向嬉笑的脸上看见了严肃的正色,是人都会被吓一跳。大汉不知觉地绷紧了身体,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身为你的师叔,应该可以这么说。我得批评批评你,把仇发在普通人身上可是不对滴。”
“呃……我也不是特意来抢劫的,只是气不过,想报复报复社会。”
没想到,一脸正色的家伙仍然说出如此不着调的言语。不仅是大汉一阵无语,就连旁边观战已久的服务员们都一脸苦笑。
此时店里的灵压已经消失殆尽了,服务员与老板的心脏都重回自由的跳动,他们一脸轻松地走到两人身边。
虽然大汉并没有被打败,但是不管是大汉亲口承认,还是现场的氛围。他们都认为温候是打败了劫匪的,见义勇为的,英雄。
“那个,英雄?”
“嗯?你们还在呢?我还以为你们都跑了呢。对对,你看这位美丽的姑娘都受伤了,都不心疼嘛?”
温候一把拉来女服务员的手,示意着上面被玻璃碎片划开的伤口。
明明是在一脸贱样地比划着,实际上却是对一名劫匪说教。这种奇葩的教育方式令在场所有人都无语,尤其被逮着的女服务员脸上一红。
“咳咳。那个小伙子,既然你是他的同门师叔,你把他带回师门处罚行嘛?”
“你也没听吗?我也不在宗门里,而且这家伙被逐出师门,明显凌天府不会管他的了。”
“就是,老家伙!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是你能教育我的时候。”
大汉仍然嘴里不饶人,并吃力地举起砍刀指着老板,保持着先前的气势汹汹。
“兄弟,我敬你是个人物。今天就算被你杀了我也无怨言。”
大汉拿着刀拱着手,正色对温候说道。说完,他把砍刀递给温候。
温候下意识伸手去接大汉递来的刀,脑袋回环时连忙用捏着女服务员的手将伸出的手打下。
“不是不是,干嘛啊?我又不是警察。他只是个报复社会,哦不报复宗门的家伙,又没杀人。而且你们的首饰些,都还在那个蛇皮口袋里呢。至于这屋子嘛……对了,你们店铺能报保险吗?”
“这……小伙子也说的不差。但是保险也是真没有。那个翠月,你没受其他的伤吧。”
老板听了温候那一串毫无逻辑的辩解,也没有多做疑问。毕竟是温候救下了他们,替恩人做打算他们也不够资格。
于是,他拍了拍那名女服务员的肩膀,没想到女服务员直接瘫软在地上。
“这是!”
“啊,没事。就是灵压震慑过久,加上犯花痴的缘故。你先带她去内屋休息吧,我还得想想怎么收拾这家伙呢。”
老板同另一名服务员将这名瘫软的服务员抬进内屋,现场又只有温候与大汉了。
大汉突然“扑通”跪倒在地,一手托着砍刀,一手攥成拳抵在胸前。
“兄弟,还是杀了我吧,免得被那些家伙笑话。”
“哈?你别装作一个梁山好汉的样子啊喂。而且你真想死的话拿刀自刎行吗!”
“呃……因为是兄弟打败了我,相比兄弟亲自来合理一些。”
“合理个鬼啊,少装了。真好汉的话,努起力来把我干掉吧。”
大汉保持沉默,一言不发,一直保持着跪地的姿态。温候的言语明显触动了大汉的内心,只不过碍于面子不好表达罢了。
店铺外,有股急促的脚步突然传了进来,脚步声从远到近。温候瞄了一眼,也默不作声点了根烟。
“你叫什么名字?”
“王二。”
“这名字真够随便的。无所谓了,我叫温候。现在师叔我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跟我过来。他妈的,这都些什么事……”
温候朝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大骂了一声,一边吸着烟一边朝着那里缓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