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询做出一个下切的手势：“回头我就把那小丫头片子收拾了，让她胡说八道……是有那么回事，不过您也当了那么多年老师了，也应该明白我那会的心理。我那会就是看着兄弟们都有女朋友了，自己面子上过不去。想着她好歹总来咱家蹭吃蹭喝，让她给兄弟帮个小忙总行吧。但人家没那个意思。再有，小时候的事哪能当真。就算万一我真的对人家有意思，但人家姑娘打小就看不上我，咱就别热脸贴冷屁股了，老佛爷——”

“什么叫瞎掺和，”邵妈揪了他手背一把，“我给你透个底吧，橙子都跟我说了。她私底下曾经试探过清彤，清彤自己也有这个意思，我们才这么撮合你们的。不然真当我们咸吃萝卜淡操心啊，你别不识好歹。”

邵询纳闷了：“橙子那语文阅读理解不是一向得分不高吗，她自己解读出来的意思也能信？再说，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当妹妹的操心我的终身大事了，看来一中的作业还是布置的太少。”

邵妈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橙子都和我说了，去年有一次她跟清彤开玩笑说，最好清彤一直在咱们家，和咱们做一家人。清彤当时发了一会呆，最后还是轻轻答应了一声。这还不明显？橙子虽然小，但也不会不懂事到拿这事开玩笑。再说了，你是个棒槌吗，清彤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有没有点数？”

邵询摇头：“她一天到晚忙着办案，我忙着学校里的事，都没空搭理对方。您就别管这事了，真有合适的对象，我自己会看。”

“我不管，我是你妈，我不管谁管。你要是大学里谈的那女朋友顺顺当当到现在，毕了业就结婚生孩子，我才不操这份心。”

她不说还好，一提起林伊人，邵询的脸比锅底还黑，他终于不耐烦起来：“您别说了，说什么我都不会信，除非周清彤自己说要跟我处对象，不然一切免谈。”

话音刚落，邵询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身体僵硬，很想给自己两巴掌。

周清彤走到他面前，后面跟着手拿菜铲一脸不知所措的邵佳禾。

周清彤沉默地与邵询对视着。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周清彤看着邵询，眼神飘忽不定，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她回想起以前和邵询一起上学的岁月，想起了稍纵即逝的青春，想起了很多，然后又回到眼前人的身上。

她已经错过很多了。

四目相接，相对无言。

两个人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打过骂过吵过冷战过，却从来没有这么尴尬的时候。

最终周清彤还是鼓起勇气问道：“那我问你，你愿意吗？”

邵询沉默着。

时间才过了十几秒，周清彤的心就已经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她对着其余人勉强笑了一下，正要转身就走，只听见三个字。

“不愿意。”